嘴巴别那么贱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嘴巴别那么贱，他还只是个孩子

                  文｜暗香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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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去娘家拜亲，见到了小侄女，出落得比半年前更加水灵漂亮，吹弹可破的皮肤，细瘦匀称的身材，清水芙蓉般的气质，看一眼就深深被那种脱俗雅静的美所吸引。

也许到了爱美的年龄，小侄女特别爱照镜子，只要稍稍留神，就发现她一天下来，除了吃饭、睡觉、做事情，每次进客厅一回，一定要在大大的穿衣镜前停留几秒。我说：“人长得好看才爱照镜子。”不料小侄女轻轻“唉”了一声：“好看什么呀，大家都说我是一张大胖脸”，说罢狠劲地捏自己的脸。这让我好无语，明明就是很漂亮，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挑剔，刻薄？这种骨子里的自卑戳得我好心疼。

临走时，要照全家福，大家都笑脸盈盈，齐声说着：“茄子”。只有小侄女绷着脸，我问她怎么不笑呢，笑脸照出来最好看。她说：“我这胖脸，哪里敢笑？”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别人夸这姑娘长得好漂亮，我就转过身去。因为在我听来，那不是夸奖，仅仅是礼貌性语言，是否好看，我自己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到高中毕业，始终认为自己就是那种其貌不扬，混在人堆里找不着的人。

直到后来上大学学了心理学，我才知道，对自己没有正确客观的认知，原来是因为缺乏自信。自卑是指无限放大自身的不足，习惯以己之短比他人之长，在这种虚无的比较中渐渐丢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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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缺乏对自我的信心，对未来的坚信，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至今难以弥补的缺憾。

那时班上有个叫海的男生，和我一样从小就痴迷画画，今天看来，他那时的画工应该和我不分伯仲，但那时的自己头脑中就像植入了邪念，不论他画什么，我都觉得他比我好。一种深深的自卑感裹挟了全身，我不再对画画兴趣满满，不再像往昔那样，步行十里路只为买一盒颜料。我甚至讨厌别人说我有画画的天赋，那只不过是恭维、讨好，也许是讥讽吧。这样的日子煎熬了半年多，海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苦练习素描、水粉、速写等，我则什么也没有做。后来他考上了心仪的美院，我则因为自卑从此与画画分道扬镳。

自信心的缺失，从外在的长相潜移到做事的心态，方式方法，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对小时候的自己而言，关系重大。

小时候还有一件苦恼的事就是总觉得自己小腿太粗。夏天女孩子穿得花花绿绿，蝴蝶般翩跹的时候，我只能羡慕地欣赏，低头看看自己又热又难看的长裤，自信心更是荡然无存。

直到有一天，闺蜜见我热的汗流浃背，拽着我逼我买了第一条裙子以后，我一下子对自己的“萝卜小腿”释怀了。后来听到的评价是，你那么瘦，才九十多斤，哪里有什么萝卜腿？可他们不知道，当时的我可不这么想，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瘦，我也执意认为自己是萝卜腿。

对于那时的自己而言，自我认知的定位完全来自于外界，来源于他人，你说我怎么样，我就坚定地认为自己怎么样，尤其是孩童时期。

回想起来，我放弃了画画，那是因为有次洋洋自得地把新作展示给邻居大妈看，她冷冷地说了句：“就这水平还考什么美院，要当张大千就下辈子吧。”好多年后跟母亲说起这件事，她说，你说的那个张大妈，嘴巴犀利得很，对谁都挑剔，虽然自己也不怎么样。

和自己的萝卜腿死磕了好多年，是因为小时候有个亲戚每次见我都不喊我名字，直接叫小萝卜腿。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有因此在别人口水的雾霾里一直自卑下去，但自信心的到来，的确有些晚。

所以，对小孩子说话，有点善心就是修行了。你的一句话，也许带给他暴风骤雨，也许带给他灿烂阳光，你即使不爱他，也不要伤害他。

3

最近网上流行这样的观点：一定要远离对你的孩子说“你妈不要你了”这样的人。我深以为然，孩子那么小，他根本就没有判别正误的能力，伤害了孩子，他却还在那里哧哧地乐，会是好品行吗？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说过就随即忘掉了，但对孩子而言，也许要背负很久很久，造成的伤害甚至无法抹去。留点口德，给孩子一点自信，让最灿烂的笑容花儿般绽放在他的童年里。

前不久读到这样一条博文：一位中国人去一个美国家庭做客，见到对方家里的小姑娘，随口赞她长得漂亮。没想到，美国家长特别生气：“你可以夸她努力，但不可以夸赞她的长相，这不礼貌。”是啊，对孩子讲话得有责任感，即使正面评价，也得思索是否准确恰当。更不要说不走心的言论，随时都可能在他的心里掀起一场风暴。在国外，对孩子说话太随意，会被上升到尖酸刻薄及缺乏修养的层面。

杨绛的《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一文中写道：“只有人类懂得修炼自己，要求自身完善，这也该是人生的目的吧。”修炼自己，其中一项应该是说话吧，好好说话，就算有功德。一个对自己孩子轻声细语的家长，孩子一定温柔自信、阳光灿烂，而不会继承讲话粗鲁、乱发脾气的戾气。对别人家的孩子温柔而充满善意，这是最起码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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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我和表姐及她家的小宝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排队付款的队伍里，一位奶奶挑拣了很多的东西，当她一件一件从购物车里取货品扫码的时候，有几个小商品掉落在地上，表姐家的小宝就跑过去帮他捡了起来，奶奶就欢喜地夸他一句：“好可爱的孩子。”小宝一脸灿烂地跑过来对表姐说：“妈妈，奶奶夸我可爱。不过以前大家为啥都不夸我，还给我起外号猴子？”表姐的表情有些勉强：“我家小宝最可爱，他们瞎说的。”小宝的确是个懂事可爱的孩子，除了他脸上的那块大大的胎记。

表姐说小宝以前特别自卑，经常有同学给他起外号，并不止一次因为这个和人家打架闹矛盾，甚至连学也不想上了。有次一同学妈妈找上门来，破口就骂：“长得和孙悟空一样还敢欺负人！”自此，小宝的脸上好久都看不到阳光般笑容。

小宝上三年级的时候，新来的语文老师给全班学生的家长“上了一课”，对孩子说话得有点责任心，不管是自家孩子还是别人家孩子。随便轻率的言论，极易摧毁孩子的自信心，剥夺他微笑的权利，扭曲他对自我的认知。不负责任的评价，就像哈哈镜，孩子看到的自己永远不是真实客观的自己。

人是唯一能接受暗示的动物，旁边的人哈欠连连，你就忍不住也打起哈欠。

别人说你很努力，你就真的用加倍的努力来应证；

别人说这孩子真懂事，他就真的克制自己瞎胡闹；

别人说这孩子爱钻研，爱动脑，他就真的在此方面有了兴趣；

别人说这孩子做事沉稳，将来一定有出息，他就真的对未来信心满满。

也许你就是孩子的天使，一句话就能带给他朗朗晴日。

孩子毕竟是孩子，没有大人那般从容坦然，选择性接纳，过滤式接受。也许你是他的魔咒。

毁掉一个孩子，只需要对他说，你真丑！你真笨！你真没用！

余秋雨说：“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凝神静观，回到我们本初的生命：赤子之心。”以最纯真、最温柔、最善良的赤子之心待我们身边的人吧，尤其是小孩子，让他们的童年灿烂而明媚。
一个有修为的人，即使对小孩子说话，也一定会让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