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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欧维的自画像

读书||《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欧维的自画像

作者: 晓寒嫣语 | 来源:发表于2022-01-30 15:47 被阅读0次

    Hello,大家好,我是欧维。人人都说欧维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邻”,他刻板、刻薄、偏执、暴躁、不善交际,满嘴脏话,脾气古怪执拗,带着坚不可摧的原则。其实他们讲得都不对,今天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听过之后,由你来判断,好吗?

    01.欧维的自画像:我的一生

    我,名字叫欧维,今年59岁。在铁路公司的岗位上工作了43年,我不爱多说话,一切按原则做事。

    我每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巡逻小区:检查街道整洁、检查违规停车、查看垃圾是否分类……

    回溯我的一生,恰好印证了一句话:你在生命中走过的每一条道路最终都会带领你到注定的归宿。

    我的一生很富有戏剧性。

    7岁时,妈妈得肺痨去世,爸爸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我们爷俩相依为命。爸爸不爱说话,妈妈好像把他本来就不多的话都带走了。我也不说话,不过我能看出来,爸爸非常喜欢我的陪伴,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命运总是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和我开玩笑。中学时我喜欢数学,考试考了优等,兴高采烈地把成绩单拿给爸爸看。爸爸也很高兴,可是太高兴了,不小心就被呼啸而来的火车夺去了生命。死去的爸爸手里还紧紧攥着我的成绩单。

    16岁,我接替了爸爸的工作,住在爸爸留给我的房子里。我刚刚把房子整修出来,不知道谁扔了一个烟头,我的房子就倒了霉。房子被烧毁了,从此我连落脚之处都没有了。

    十六岁时母双亡是件奇怪的事。很久之后,你才能自己组建一个家庭来取代它,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孤独。

    18岁时,我遇到了索雅。我们彼此相爱,建立了幸福的家庭。在索雅怀孕后我们出去旅游。残酷的命运又一次露头,大巴车出了车祸。索雅被压在车底下,差一点长眠不醒。所幸,最后她还是醒来了,却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并且终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

    ……

    59岁时,索雅得了癌症去世。六个月后,我被公司辞退,失业。

    如今索雅死了,我的生活又变回了黑白。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所以,我想去死。

    我是个行动主义者,我想到就去做。

    我一共尝试了五次自杀:第一次准备上吊,需要在房顶上钻个洞,结果被新邻居屡次打扰,当天来不及钻洞了,幸好第二天钻好了洞,一切也都准备好了,头也伸进绳圈了,我踢掉了凳子,往事开始在眼前像走马灯一样出现,我马上就能见到索雅了,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结果“啪”一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绳子断了!

    第二次,我把自己关在车库里,打算吸一氧化碳死掉,谁知又被邻居帕尔瓦娜打扰,她找我帮忙开车带她去医院,她那个废物老公从梯子上掉下来跌断了腿!

    第三次,我打算吃药自杀。但是猫咪被“霉女”欺负,我只能去救它。

    第四次,我走出家门,打算卧轨自杀,顺便救了一个因病失足跌落铁轨却没人帮助的人。本来我不准备上来了,就站在铁轨正中被火车轧死得了,可是在看见司机可怜的眼神后我放弃了。

    最后一次,我终于决定以最利落的方式结束这场自杀闹剧——对着自己的嘴巴开枪。我找出了一杆家里收藏的老丈人的猎枪。这次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家里墙壁上地面上到处铺上了塑料膜不让血溅得太糟糕,却又被跟爸爸吵架无处可去的男孩打断。他是索雅的学生,他的朋友要来家里借宿!

    总之,我的自杀过程很不顺畅。接下来来,我发现,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暂时不死了。

    生活从此忙碌起来。三年里,我干了无数的事情,每天都忙个不停。帕尔维娜的孩子也都长大了一些,他们开始叫我外公。在一个下大雪的清晨,在睡梦中我梦见了索雅,她又一次朝我伸出手,我微笑地握住。流浪猫睡在我的胸口。

    02我的色彩:索雅照亮了我

    18岁,我清晨下夜班在火车上遇到索雅。

    她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戴着鲜艳的黄色发卡,胸前还别着一枚金色胸针,反射着从车窗外投进来的阳光。

    就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人生一下子亮了。

    她一头金发,穿着红色的鞋,佩戴者金色胸针。还有那即将缠绕我一生的笑声,每次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光着脚丫在我的胸腔内奔跑。

    索雅的笑就像香槟泡沫发出的声音。我很怕自己说话显得很蠢,但是,这个问题不严重,索雅喜欢说话,而我喜欢沉默,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性格互补吧。

    就这样,我每天下夜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方向坐上火车,去配索雅坐火车,这个事我一干就是三个月。我跟她说我是个当兵的。当然,我是在骗她。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索雅让我请她去餐馆吃饭。

    约会那天,我先在家吃过饭,然后穿上爸爸的棕色旧西服和那双新擦亮的皮鞋,去了饭馆。

    我等了15分钟,这让我很恼火。可是,我当时不知道,此后一生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个15分钟等她。

    当索雅穿着一件印花长裙和一件红色的羊毛衫出现时,我立即决定,他不守时的毛病可以被原谅。

    就餐期间,索雅给我讲她的学业,她读的书,看的电影……我鼓足勇气,跟她说: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列车清洁工,不是当兵的。我是个骗子。但是索雅原谅了我,她说,她喜欢我听他说话的样子,也喜欢逗我笑。这就够了。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索雅年轻漂亮,还是个高知女孩,她喜欢读书,天天捧着书本读个不停,身边有一大众的追求者,但是,索雅却看中了我。索雅想结婚,我就求婚。

    有人说遇到索雅已经花掉我一生的好运。我牵手索雅建立了美满的家庭,终结了孤独的生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在她怀孕后,我准备买辆旅游车,还做了一个婴儿摇篮,然后我们两人高高兴兴坐大巴车出去旅行。

    当然,我的命没有那么好,但大巴车出了车祸,孩子没有了,索雅也残疾了。但是只要有索雅在,我什么都不怕。

    索雅有教师资格证,她喜欢教书,可是,很多学校都说不接收残疾人当老师。

    我不停给市政府写信,但是毫无用处。

    后来终于有一个学校回信说:我们没有供残疾人进入的通道。我二话不说,冒雨连夜去学校修了一条可供轮椅通过的木质通道。于是,索雅第二天就上班了。

    索雅为了一切的美好而奋斗,为了她从未降生的孩子,而我为了她而奋斗。只有她值得我去奋斗。

    我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生活下去,可是不到40年之后,索雅病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握着我的手,给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她最后一次把食指放进我的掌心,慢慢闭上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握着她的手坐了几个小时。然后在医护人员的解释下,离开了病床,去殡仪馆填了些表格,周日举行了葬礼。周一我就按时上班去了。

    我是个非黑即白的男人。

    她是色彩,我的全部色彩。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遇见索雅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如果有人问,我会告诉我,在那之前,我没有生活。

    03与爱同行

    我的信念就是,做人就要做有用的人。我做了一切社会需要我做的事,工作、从不生病,贷款、缴税、自食其力,开正经的车。社会是怎么报答我的?它冲进办公室让我卷铺盖回家,这就是报答。

    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成了一个没用的老头儿了。

    社区里搬来新邻居,一对夫妇,两个孩子。他们可真聒噪,刚搬来第一天在倒拖斗车时就撞坏了我的信箱,还开进了我的花坛。没办法我只能帮他们倒车,然后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的帕尔瓦娜就给我送来了藏红花鸡炒饭。

    然后他们又来借六角板书和梯子。然后,帕特里克从我借给他们的梯子上摔下来,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没办法,我还得开车送帕尔瓦娜去医院,帮忙照顾两个缠人的小家伙,还得给她们讲故事,还得模仿火车的声音!

    帕特里克出院时,还得我开车去接。这一大家子人坐满了我的萨博车。然后三岁的小姑娘娜萨宁画了一幅画给我。小姑娘很奇怪,画别人都是黑白的,只把我画成彩色的,因为她觉得我最有意思。

    我最有意思?!

    最囧的事就是教帕尔瓦娜学开车、考驾照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女人竟然想拿瓶汽水学开车,还想开收音机!真是笨得够呛。连离合是什么、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和她说,你不是白痴,肯定能学会开车。确实如此,那个下午帕尔瓦娜学会了开车。

    其次是鲁尼的事也挺他妈让人闹心。

    鲁尼年龄大了,患上了老年痴呆。他有个成年的儿子约翰,住在美国,不能回家帮母亲照顾老娘痴呆的父亲。所以,社保部门的人要把鲁尼送去养老院。

    之前鲁尼开沃尔沃,我对他就不大满意,后来他竟然换了辆宝马,这样的人还能做朋友吗?从那之后,我们基本绝交了。

    虽然鲁尼不再是我朋友,但是,看着他要被送进养老院,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于是我决定出手相助。

    帕尔瓦娜说得好,没人能自己活着。我也是一样。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一起来想办法吧。最后在我们大家的通力合作下,鲁尼留下来,不需要去养老院了。

    还有一只被冻僵的流浪忙需要我照顾。话说这猫也没个猫模样,它只有半截尾巴、一只耳朵,身上的毛还东少一块西缺一块的,就像被谁一把一把揪过似的。很难算是一只完整的猫科动物。

    社区里有个金发美女天天带着一只和雪地靴样的狗和流浪猫打架,我很自觉和流浪猫站一起。

    冬天的一天,猫被冻僵了,还是胖小伙吉米把它给暖过来了。后来,帕尔瓦娜坚持让我收养它。这个女人真要命,很多时候不讲理,没办法我只能接受了。

    我在社区里看到一辆到处乱放的自行车,于是我就把它推到小黑屋去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讲规则,后来有个送信的小伙子对我说,这是自己喜欢的女孩的车,他想把它修好。然后又说索雅是他的老师,是唯一不把自己当白痴的老师。于是,我帮他修好了自行车。

    我还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教会了阿德里安如何换胎,我收留了同性恋男孩米尔沙德,我还送了一个IPAD给七岁女孩,我还学会了画笑脸,我还搞了一个手机玩意儿。嘘,你千万被告诉别人……

    爱是桩奇怪的事情。不是吗?它来得出其不意。

    其实我还是有用的,不是吗?不过,现在我要睡了。我要去见我的索雅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不得不说,这一辈子还真他妈挺过瘾的。BYE-BYE~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悲伤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时间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生命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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