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然(凡人呓语)原创
漂泊的“单身汉”的日子总是极随意的。侯振江的租住地厨房里虽然锅灶俱全,但碰上他累得不想动了时,去附近税务专科学校门前的饭店里,炒几碟合口的菜肴,再独酌两杯小酒,也常是惬意的选择。
这不,傍晚从高升路老乡孙部长那结完款回来,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在路过税专学校门前常去的那家饭店门口时,又被店内那扑鼻的酒菜香味勾引得咕噜直响。
眼见绮丽的彩霞染红了半边天空,渐渐坠入西天下一团墨绿的树梢,一点点地消失不见时,下班、放学归家的人群商量好了似的,一齐拥上了城市的每条道路。好在,夏日白天长,天黑的慢,人们可以走得更从容些。
才到饭点,这家店里已上了两桌的客人。侯振江喜欢安静,挑了靠里手的一张桌子坐下。老板娘见熟客来了,笑着转过身来递上菜单,脆声问:“侯老板,今天想吃什么菜,点好了,马上给你炒!”“老样子,两道招牌菜,再添个麻婆豆腐吧。哦,对了,上回喝剩的酒还在吗?”侯振江边手捏着封了塑的菜单玩,边眯眼笑着说道。“酒在的,收在柜子里,知道你要来的,给你保存着呢。怎么样?喝着,味道也还不错吧?”老板娘手上忙着,嘴里也还闲不住地答着腔。“嗯,酒的味道还挺醇,好喝!要是有个人能陪着喝,就再好不过了。”侯振江正说着,又来了两桌的客人,除侯振江独占了一张桌,店里已没有空余的饭桌了。
年轻且颇有点韵味的老板娘,又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侯振江细酌慢饮杯中酒,边搛着可口的菜肴放进嘴里咀嚼,边悠然地望着店门前匆匆而过的各色的行人。
老板娘忙过了一阵,又凑近侯振江的桌边。她关切地问:“最近,你的生意还好吧?我最佩服你们这样的人了,仅凭着一张嘴,两条腿,生意就做得这样大,还跑这么老远,真是太厉害了!哪像我那个当家的死鬼,就只会掂个勺子,炒个菜啥的,一辈子也就是守个小店了,又能有多少的出息?唉,人真是不能比呀,一比,要气死人呢。”“你在这显摆个啥呀!你就没见一屋子的人,还有多少菜没上呢。你倒好,竟还有空子聊闲天!还不替我洗几个菜,切一下,都忙死我了,你倒还一点不急。”老板急吼吼地走过来,冲她媳妇就是一顿抱怨。
侯振江说:“老板娘手脚快,一点也没耽误做事,你看,四五桌人,她照样弄得妥妥的。”老板娘感激地望一眼侯振江,跑去洗切菜去了。
又进来三个年轻人,一男二女。他们仨人一见店里桌子几乎全坐满了,就剩侯振江这桌还有空位,便赶紧纷纷地在桌子的另三面坐下。坐侯振江左手边的,是位身材瘦小,五官紧凑,开口就笑的女孩;坐侯振江右手边的,是位个子同样矮,略微发胖,小眼睛,一笑就露出两个可爱小酒窝的女孩;而坐侯振江正对面的,是位身段颀长且瘦削的男孩子。
坐右手边长两可爱酒窝的女孩,活泼泼冲侯振江一笑,两个好看的酒窝倒像是盛满了醇香的美酒,稍一晃动,就要溢出似的。她胆子颇大,说话却很有礼貌:“师傅,我们仨合借这一张桌子用餐,打扰到你了。”侯振江忙说:“不碍事的,人多还热闹呢,你们这是……结伴出来玩,还是……”酒窝女孩说:“我们仨个刚下班,也不想回去烧饭了,就到这里来搓一顿。看你一个人,点这么多菜,能吃的完吗?”说完,酒窝女孩好奇地看了眼桌上的几盘菜,又望了眼侯振江,心里想,真看不出来啊,这人饭量还挺大呢。而坐在他左手边的小巧女孩,与正对面坐着的颀长男孩,也正出奇地望着侯振江。侯振江轻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道:“不如咱们放一起吃吧,我这还有先成的酒呢。哎,老板娘,麻烦你再添三个杯子,拿两瓶冰镇雪碧过来。”侯振江的建议,也得到了仨人一致的同意。颀长男孩又点了三个菜,碗筷,杯子也递上了,四个天涯海角的年轻人,松快地边吃边聊起来。经互相间的自我介绍,侯振江对仨人的情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酒窝女孩叫小暨,浏阳人,身材显小巧些的女孩叫小叶,长沙望城的,至于身段颀长的男孩子嘛,则是有“九头鸟”之称的湖北人小高。他们仨同在红星大市场一家电脑公司上班,主要工作是电话推销电脑到湖南的各地市。凑巧,他们三人也住在高升小区里。
喝白酒的,唯小高与侯振江;饮冰雪碧的,则属小暨与小叶。小高酒量只会在侯振江之上。侯振江喝的是慢酒,小高则不同了,端杯即干,喝法简直令人乍舌!小塈、小叶还在一旁起哄,嫌侯振江喝酒不爽气,硬要两人一杯对一杯地搬。这两个可爱的小八戒,今天是非把侯振江灌醉不可了……
跌跌撞撞回去的路上,侯振江硬是被小高三人连掺带扶着弄回去的。
从此,只要是晚上一下班,侯振江与小高四人,就形影不离地吃、玩在一起,生活又充满了无尽的乐趣……
尤其是小暨,人小鬼大,暗中替小叶、小高拉郎配,差点促成这一桩姻缘。若不是小高家有事辞职先回了武汉,这事笃定能成。
生活来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漂泊的孤舟究竟会流落到哪一处的港湾。还是随遇而安吧,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即便许多宏大的目标,不也都是一步步地才捣腾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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