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029年
地球，考试中心
孔吾是考场中最后一个离开的考生。
他早早就完成了答题，只是又花了许久时间用以检查。
待到考试时间快要结束之前，孔吾才点击了提交按钮。
离开考场时，考官皱了皱眉头，收拾了草稿纸后，示意孔吾离开。
离开考场，孔吾走在街道上。
一种焕然一新的观感浮现在孔吾心头。
就好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感觉。
这种感觉，孔吾在过去也曾感受过，多年之后，孔吾再一次体会它时，竟萌发出一种怀念的感觉。
一边走，孔吾一边回想考试时的情景。
反复验算在记忆中的题目。
不久后，孔吾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中午时分，孔吾收到同学的消息。
“老孔，听说你今天考试，考完了吗？出来撸串。”
看了一眼号码，发送自冯瑜。
孔吾便调转方向，开始朝着以往聚餐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汽笛声，比以往更加刺耳。
孔吾用手摸了摸耳朵。
……
烤肉店，孔吾见到了冯瑜，杜明笙和秦强
他们的样子，和过去没有两样。
孔吾从刚刚的陌生和紧张感中舒缓了过来。
“考完了吗？感觉怎么样？”冯瑜说着。
“还好，还好。”孔吾不加思考就开始说，一边端起茶杯。
“呵呵，还好的意思就是十拿九稳了，我了解你”冯瑜笑了。
“真羡慕你们还可以继续读书的人，像我们这样，天天奔波忙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嗨，喝酒喝酒。”秦强打断冯瑜。
“你们工作也好啊，每天都接触到新的人新的事物，不像我们，每天看书，学习再有乐趣，也耗尽了不是？”孔吾接口。
“等你工作了就知道。”冯瑜继续说。
“各种各样的麻烦。”
“上次我们组研究一个项目，一个产品的质量提升方案。”
“你知道现在要在市场里获取一席之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说说看”孔吾说着，好似一个老道的商人。
“我们去展示我们的产品，你知道吗，满怀热情。”
“结束后，观众台里面顿时一片安静。”
“随后又哄堂大笑。”
“为什么？”秦强问道
“差距太大了，和竞争者相比。”
“我们团队花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投入来研发，结果落得这个结果，谁也不愿意。”冯瑜说得激动万分。
“后来我们不停地修改，不停地修改。”
“最后那个评审团可能看我们太辛苦了。”
“最后勉为其难地，勉为其难地”冯瑜做出一种嘲讽的神态，好像在模仿那个评委。
“给了我们一个通过，我们才有了一个订单。”
“你知道吗？他那个眼神我能记一辈子。”说罢，冯瑜开始喝酒。
“听说你参加了一个什么任务？去缉毒？”冯瑜用肩膀顶了顶一旁的秦强。
“啊啊，是啊，不是缉毒”秦强说着。
“毕业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在境外”
“你们执行任务都不都是操作机器人吗？”冯瑜说
“也包括人在内的，现场情况总是十分复杂多变。”秦强鼓了一口气，随后又松开。
“沙漠地带，我们在那里遇到一伙武装份子。”
“机器人识别到了武器信号，对着他们进行了示警”
“结果他们立刻就开始还击。”
“你们就把他们给击毙？”冯瑜插嘴。
“没有，我们调整了机器人的瞄准系统，让它们只瞄准敌人的武器。”秦强。
“你不知道敌人是什么背景，不能来不来就取人性命。”秦强说。
“历史上，不少国家就是因为这种误伤误杀挑起了战争。”
“嗨，要是是我，我肯定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哈哈，谁让他先打我？”冯瑜笑了
“所以你这种人是当不了兵的。”秦强说着，用手握拳锤了捶冯瑜的胸口。
“我们把他们的武器摧毁了，逼得他们放弃抵抗。”
“后来我们把他们都给逮捕了，在基地进行审讯。”秦强端起酒杯。
“他们是那种雇佣兵，为了钱而战的人。”
“他们专门去找那些贩毒团伙，恐怖分子去打”秦强说着
“这不叫雇佣兵，叫义贼”孔吾插嘴。
“义贼吗？长知识了”秦强看了一眼孔吾。
“他们的逻辑是，当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他的防备是最弱的，弱点也是最明显的。”
“所以他们就在毒贩折磨那些制毒的苦工的时候动手。”
“当一个人正在享受着奴役别人或者压制别人的快感的时候，他往往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
“然后他们就乘机下手。”秦强说着。
“哇塞，听着还挺酷。”杜明笙说
“他们使用一种小的，巴掌大的一种爬行机器人”
“他们叫它做刺光系统”
“它们像蜘蛛一样，悄无声息地爬到目标附近，瞄准之后，发射一束杀伤激光。”
“在几毫秒之内，取敌性命。”
秦强接着说。
“哇塞！”众人齐声道。
“我们问他们，打击毒贩的动机是不是出于对他们的仇恨，他们说不是，主要是为了赚钱。”
“别的途径来钱太慢了。”
“毒贩都很有钱，而且毒贩的钱都是实体的纸币，或者黄金和钻石，没有存款，估计是为了躲避调查，但这也给他们提供了方便。”
“一次行动，打掉一个团伙，他们能赚到很多。”
秦强说着。
…
“其实，有时候，你说不清你的敌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只知道他们违反了规则，应该得到制裁。”
“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自己是否算是正义。”
秦强说。
……
聚餐结束，杜明笙凑到孔吾跟前。
“怎么样？有把握吗？”
“还行，还行”孔吾回答。
“你和吴玲怎么样了？有进展吗？”杜明笙问道。
“没有，我俩都已经散了。”
“是吗？散了好，女人是一定要戒的。”杜明笙从包里拿出一支烟，随后又揣了回去。
“说起吴玲，前天我还看见她了。”杜明笙若无其事地说。
孔吾听到后，后背一阵发凉。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嗨！没做什么，聊聊天罢。”
“她好像也去了你刚去的那个考试，你没看见她？”杜明笙说。
“没有，可能不在一个考场”孔吾回答，脸色黯淡下来。
“她说，地球上面很多医院的都应用了智能系统进行诊断，保留的人类医生岗位非常有限。”
“反而是太空里面，空间站上有许多职位可以提供，但首先要通过选拔考试才行。”
“说太空里面遇到许多疑难杂症，是过去没有看见过的，需要更多人才进行科研攻关。”
“我知道你们很久没见了，到时候你们都去空间站，说不定能经常见面。”
“趁现在有时间空闲，提前想想要跟她说些什么话呗！”
说罢，杜明笙用肩膀碰了碰孔吾。转身便走了。
孔吾一人走回宿舍。
他知道，空间站录取的名额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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