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九十岁的爱

文|亦心尧

我想要九十岁的爱

―1―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哭得像个小孩子，毫无顾忌。可能我看起来很快乐，但我并不坚强。

很喜欢这样一段话“如果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找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生活本来就这么简单，只需要一点点勇气。如果你足够勇敢说再见，你就可以把你的生活转个身，重新开始。”

突然，就是突然地，很害怕失去，很害怕你们受伤，害怕我追不上你们变老的速度。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好的，希望你们永远健康幸福。

―2―

春节时，姥姥病了，妈妈并不知道，偶然从一个哥哥口中得知。那天，妈妈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似乎，对于至亲的人，却说不出什么柔情的话。妈妈问我那种病难治吗？我不知如何作答，那一刻我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无能，这几年都学了什么！

我尽可能地多去看看姥姥，给姥爷送饭。好几次看到姥爷悄悄地拿起纸巾擦拭眼角的泪。

姥姥今年81岁，年长姥爷5岁。他们出生于那个年代，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彼此的爱，只有默默陪伴。他们说不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样子的话。但只要你唤一声，我在，便足矣。

姥爷身体并不是很好，从姥姥住院，姥爷一直守着姥姥，不论妈妈和舅舅姨妈怎么劝他回去，他始终那么固执。晚上姥爷搬个折叠椅睡在姥姥床边。我问姥爷，旁边的床没有人为什么不睡在床上。姥爷说睡在椅子上离得姥姥近，姥姥有什么不舒服他听得清楚。我转身出门，泪流满面。

―3―

姥姥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了，我们在说话时，姥姥总是微笑着看着我们，她知道我们说了她也听不清。夏天时，弟弟受伤了，一直到好也没有告诉姥姥。那天去姥姥家，姥姥告诉我：出个事儿谁都不告诉我，你舅来了好几趟也没有说。说完垂下眼睑。其实我很想说，他们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但是想到姥姥耳朵不好便没有说。其实，我该说的，起码能安慰姥姥，我应该想到姥姥希望我们能和她多说说话的。

姥姥很爱干净，穿得板板正正，就算住院也会让我们带一把梳子。行动不方便却还想着别弄脏了医院的床单被子。去姥姥家时，姥姥的床永远是干净整洁的，桌子永远是锃亮的。

姥姥很节俭，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就算是坏了。常会听到姥姥说：扔掉怪可惜的，放那我吃。所以，有时候东西坏掉了，姥爷都会偷偷扔掉，免得姥姥心疼。

姥姥很疼外孙，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我们，自己什么都舍不得吃。大概，老人们都会这样吧，总是对自己舍不得，对后辈们却什么都舍得。在她身体好时，我们若是有日子没去了，姥姥便让姥爷载着她去给我们送好些吃的。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胡同口望着我们来的那个方向，嘴里念叨着：今天天好他们应该来吧。

―4―

姥姥啊，对不起，自我大了，在家的时间少了，一年只能见您几面。姥姥啊，对不起，我想每次去看望您的时候可以买好多好多我想给您买的东西，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毕业，没有经济来源，所以我只能想着，想着。

可是姥姥老了，我怕姥姥等不到我能够买得起想给她买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我怕姥姥等不到看我出嫁。姥姥，您要一直身体健健康康的，等我毕业好不好，我还想多陪陪您，想带您出去看看。

姥姥咯，您的爱太深，我怕欠下太多。所以啊，姥姥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在您的九十岁继续爱我好不好。对啊，我就是这么自私呢，我不仅要了您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以及八十岁的爱，我还想要您九十岁的爱。姥姥您会给我的，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