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该从老爹的这次小手术,俺们去医院照顾说起。
老哥头天给我打电话,就提醒我,靠门住的那位老汉,有点不甚正常。刚一进门,就已感觉到——这位患者正拍打着床,嘴里不住地喃喃着什么,裤子上已渗出大片水渍,那情景,好似小儿刚刚尿过床……我们照顾爸爸的那几日,一直没有看到老人的儿女出现,只是吊针的时候,有个陪护会给他换换瓶;临近中午,一位中年女子,会打饭给老人。有一次,我往病房外走的时候,赫然看到老人左手、左脚,都用细绳绑在病床的栏杆处。而且,老汉会时不时会发飙,冲着陪护,大嚷‘老子打死你’。每逢此时,临床的老爸总会紧张地拉着我们的手,叹,‘老年痴呆,管不住自己了’。那天下午,正睡眼朦胧间,一瞄眼,老汉居然不见了,白晃晃的天花板上,还悬着没吊完的盐水。过了好久,老汉的声音才从走廊里远远传来,‘不要揪我,老子要喊公安了’,这时方见着陪护拽着老汉回房。老汉极不情愿,挣扎着,扭动着,身体使劲往外扳。见此情形,邱走过去,正准备劝慰老汉。尚在午睡中的爸爸,一出溜,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邱的衣角,差点喊将出来,‘别过去!他危险得很!早上护士抽血,他咬人家……’
那天回家时,坐在车上,邱告诉我,其实老汉不糊涂,分得清,谁对他好,谁对他差……
相对老汉,老爸还算幸运。
每年老爸都会因一些小毛小病,要住住院。我和哥也早已习惯。但这次,老爸一直不准哥通知我们。很清楚老爸是怕麻烦我们,尤其是邱,身体不好,今年又在准备心理咨询师的考试。所以直到手术做完,才接到哥的电话。术后,医生开了很多类型的盐水,也包括大瓶营养液。本来,爸打吊瓶时,就希望他能养养神。也不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们呢,还是怎么回事?在滴的过程中,他一会看看表,计算一下滴速;一会,又动动手,说是滴得太慢;有一次我出去办事,留老公一人陪伴他身边,等我回来,盐水没滴完,老爸的手却肿得比馒头高。老公,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说老爸开始还睡得香甜,可大概不到一刻钟的样子,身体忽的一下子腾起来,眼睛还使劲盯着滴管……,这不,嫌慢,就去动针头。可好,这一动弹!经常,盐水还没吊完,老爸就催我们走,说走晚了,路上堵,要不,就是,‘你们有午睡习惯’等等。其实,懂,老爸心里,深深地根植着一个观念,那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用孩子,要等到自己快不行的时刻……
此文快写完时,老公,接到亲戚的电话,说是他91岁的老母,在养老院里住不惯,大吵大闹,要回自己的家。亲戚的几个兄弟姐妹即将启程,而且还达成协议,一定要母亲交出存折。交给谁,就归谁养……
…………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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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只是我的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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