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传承

言静思摄

言静思/文
清晨，练完瑜伽，躺在垫子上小憩，仔仔小朋友起床后亲了一下我：“妈妈生日快乐。”然后轻轻地在我旁边躺下。

我送他去幼儿园的路上，我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生日吗？”

“就是我出生的日子啊。”

“是妈妈生你的日子。我的生日就是你姥姥生我的日子。”

我突然想这样解释好像也不太合理，得加上多少年前才行。但是仔细想想，这样回答似乎更能让孩子体会到生命的传承。

30岁后，对于生命的思索，让我对自己充满了好奇。我对自己的兴趣远大于别人对我的兴趣，还有我对别人的兴趣。

我经常会思索我童年的生长环境还有我的父母，我的爷爷辈儿到底带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影响。我的祖辈都是农民，他们几乎一辈子以种庄稼为生。他们知道庄稼人的辛苦，所以要我们一定要吃上“公粮”。他们将辛辛苦苦收获来的粮食，挑选出最好的，虔诚地拉到镇上交公粮。

现在我虽然在外，因住在城乡结合部，所以会经常看到一些开荒种的作物。我时不时会去田间走一走，踩在土地上，去感受下大地的力量，田野的自由，还有植物的生长与枯败。只是在南方，不能明显感觉到四季变换。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我经常跟着父母去下地干活。那时觉得自己很辛苦，现在想来，这些记忆早已融入骨髓，不知不觉间影响了我。我记得每一种农作物，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拔草，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杀虫，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收获。

他们会摩挲着土壤看墒情，望着天空寻找可能会带来雨的云；麦子快成熟的季节，他们会望着风，寻思着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夜里会不会有暴风刮倒麦子；遇到旱季，抽井水浇灌田地，他们会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让一棵棵庄稼喝饱。

即使大风带来了产量锐减，他们也不怨天尤人。他们靠天吃饭，土里刨食，他们敬重土地，他们感恩万事万物。

人，在自然面前始终是渺小的。

他们患得患失。因为他们知道没有粮食，是会饿死的。所以他们的眼光好像只停留在一寸之间。记得妈妈去摘自家种的甜瓜，一垅一垅走过去，遇到好的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遇到被虫咬的，被雨水浸坏的，即使看到是坏的，她也要咬一口才丢掉。那时的我，看到了笑她。她笑着回应：“自己种的，不咬一口，不舍得丢。”现在想来，她在她的土地上患得患失，我又何尝不在自己的“土地”患得患失呢?

他们实打实。因为他们知道种庄稼不能偷懒，你偷的懒庄稼是知道的。

我知道只有付出汗水和耐心才能得到好的收成。我也知道付出了汗水和耐心也不一定有好的收成。

因为有天灾。

所以我这么多年像个植物似的一直往上长啊，长啊。却也不苛求事事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