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欢今年十一岁,上小学三年级,平日里话不多,别的孩子在学校都有好朋友,唯独他没有。与人发展的这条友情之路虽然暂且掉链子了,可是他内心却一直有一条与动物共存的友情之路,他喜欢动物胜过喜欢人,母亲吴菜花拿他没办法,“好吧,喜欢就喜欢吧!或许天性使然吧!我尊重你个性的自由发展!”
一欢觉得母亲是个好人,从他记事开始,菜花就没骂过他,也没打过他,他很感激母亲对他的厚爱,为了表示对母亲的感激,他努力的学习,在班上的成绩自然就往前头排着,菜花当然高兴。
每当一欢考了班上第一名的时候,菜花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一欢就张大嘴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带我去红山动物园吧!”
菜花摇摇头,说,“上次去过啦!”
一欢也学菜花摇摇头,“不,我要去!”
菜花没办法,只好说“好吧!”
红山动物园虽然不大,但里面有好多动物,一欢去一次就怀念一次,他觉得里面的动物自己老是看不够,每看一次,无形中就是一种独到的精神交流。他每次去都会央求菜花带上一大包东西,什么香蕉啊,橘子啊,瓜子啊,糖果啊……搞得菜花两臂发酸,但想想儿子把零食分发给那些动物时,心中的喜悦又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有时候拎东西拎累了,她便放下东西歇歇,一欢看着他笑,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菜花一听就乐了,也不喊累了,她提起大包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一欢后面,手上,身上冒出汗来,她的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一欢感激母亲的同时却恨起了奶奶和父亲,他一直想要在家里养只动物,可是他们俩偏偏不肯,奶奶朱秀梅说,“如今咱们家住在小区里了,可比不上农村了,在农村你养什么我都没意见,可是在这里,你绝对不可以,这么好的房子,想糟蹋门都没有!”
父亲王如海说,“想养动物你就去农村,什么时候去通知我一声,我立刻就给你买几间瓦房。”
一欢不做声了,他恳请母亲说说理,菜花说,“我一对二,打不过啊!”
一欢笑了,“不还有我嘛!”
菜花说,“你太小了!”
是啊,一欢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了,若是一个人真去农村,在大山里住着,半夜坏人敲门怎么办啊?偏偏爷爷又死的早,若是他在,说不定还真会陪自己去农村呆着呢!妈妈呢,又寡不敌众,唉!没办法,就睁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往下过吧!
晚上放学,一欢喝着奶茶往家走,走进小区里的垃圾桶旁,奶茶也喝完了,他随手一扔,塑料杯子一下子落到了桶外,原来垃圾桶装满了,他只好去捡,弯腰再抬头的瞬间,他看到冒出杂物的垃圾桶上有个粘鼠板,上面正卧睡着三只老鼠。两只小的在一头,两条腿对着两条腿,看上去已经快要风干了,看来死了有几日了。一只大的在另一头,头靠着粘鼠板边缘,像是它们的家长。
看到这种情况,一欢一下子呆住了,他立在垃圾桶旁,把粘鼠板抓在手里,对着自己的脸,细细研究起来。
他看到那只大老鼠的胡须时不时还会轻轻摆动两下,两颗豆眼睛没有动画片里播放的米老鼠那般神气,看上去马上就要闭上似的。
一欢内心突然萌生一种要救它的想法,在他看来,这只大老鼠一定是母亲,因为世上只有母亲最疼爱自己的孩子,就像一首歌唱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孩子没了,妈妈的爱还能给谁啊?如果给自己,她就不会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过来寻死了,一定是它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死了,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所以才选择这种方式了结生命的,多么伟大的母爱啊!
这么一想后,一欢内心顿时热血沸腾,双腿也开始有活力了,没几分钟,他就跑进了家里。
菜花和王如海还没下班,就朱秀梅一个人窝在家里,她正在阳台上给兰花浇水,远远地看着一欢手里拿着块板,便问道,“你拿的什么啊?”
“画板。”一欢说完,就溜进自己的房间里,怕被奶奶发现,他反锁上了门。
朱秀梅浇完了花,做好了饭,见一欢还没出来,就喊起来,“一欢啊!在里面干嘛呢?给我出来,马上就要开饭啦!”
一欢没理她,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他差不多把百宝箱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剪刀,纱布,棉签,酒精,爽身粉,吹风机……一样也不少全搁在书桌上,他像个大夫正在高脚台灯下聚精会神地给老鼠医治着,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老鼠从粘鼠板上拽下来,疼的老鼠吱吱地叫个不停,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以为老鼠在哭,倒安慰起来,“别哭啊!我的兄弟,再忍忍!马上就好!”
接着他从桌上拿起剪刀,又拿起棉签沾了些酒精给它消消毒,消完毒就开始给老鼠剪毛了,那粘粘的毛发看着就难受,他要把它们全部剪刀,叫它们重生,这样老鼠的身上就不会再粘上其他东西了。看着老鼠那瘦弱的身躯,他手抖了抖,开始拿起剪刀剪起来,怕剪疼它,又是一阵安慰,“我的好兄弟,别哭,你可是世界上勇敢的战士啊!”
剪刀咔嚓一下,他就会说上一句安慰的话,当然他不知道门外有两只耳朵正在偷听着,朱秀梅越听越奇怪,“这在和谁说话呢?我的兄弟是谁啊?又没看见他带个人进屋,咋这回屋里就多个人呢?奇了怪!”
一个在门外偷听,一个在屋内活动着,菜花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觉得有意思,没去敲门,也听了起来,听着听着就觉得奇怪,等到王如海回来,她悄悄地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你听一欢正在里面和人家说话呢!”
王如海听了一会儿,笑了,“看来他是找到好伙伴啦!”
菜花也同意他的看法,当朱秀梅说没看见别人进屋的时候,他俩一致否定她的看法,就是你在厨房里忙,有人来也不知道啊!
朱秀梅承认自己老眼昏花,可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一只苍蝇,她哪能看不见呢,就算看不见,人走路总有声音吧!她还在猜测着,一旁的菜花却把王如海往沙发边上拉去,小声说“来,坐下,千万别去打扰他和别人的交流!”
“好、好、好!”王如海完全同意菜花的看法,接着喊肚子饿,她这一喊把朱秀梅从重度思考中喊醒了,她双腿自然往厨房迈去,菜花成了她的跟班,王如海成了大老爷,他坐着不动,当婆媳两人把一盘盘美味的菜肴端上桌子的时候,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开餐!”也不管一欢吃不吃了,第一个拿起筷子把菜往嘴里塞了起来,朱秀梅要去叫一欢,菜花坚持说不,最后熬不过媳妇,只好忧心忡忡地扒起了饭。
他们吃完了饭,好一会儿一欢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两只手太脏,他不好放在外面,只好塞进裤兜里,然后直奔洗手间,他要把粘在手上的老鼠毛洗掉,待到他从洗手间出来,饿空了肚子的他已是轻飘飘的了,菜花伸手扶住他,轻声问到,“饿了吧?你的兄弟呢?怎么不叫他出来一起吃饭啊?”
一欢觉得好笑,他轻轻地抿嘴笑了起来,怕被母亲看出来,就找了个他在家吃过了,在写作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朱秀梅又把饭菜热了一遍,端到一欢面前,说,“乖孙子,吃吧!”
一欢很感激,正吃着饭,父亲王如海从浴室出来,上来就是一句,“你的兄弟呢?”
“他啊在写作业啊!”怕父亲不相信,又扯谎说,“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班主任怕他又考个全校倒数第一,给他脸上抹黑啊!所以呢就把他托付给我,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上一个台阶!”
“哦!看来你的良心还是不错的啊!”朱如海得意的笑了。
“哦,原来如此!”菜花总结性的冒出这么一句,然后放声笑了。
朱秀梅倒是模仿起了一欢在房间里说话的样子,刻意缩紧嗓门,“我的兄弟,别急!千万别急!要努力啊!希望就在前面!我看好你!加油!”
她这么一逗,把儿子和媳妇都弄笑了,一欢笑得把嘴里的饭喷到了菜碗里,为了圆谎,他说,“晚上它就在这睡了,你们可不准打扰它啊!”
王如海说,“既然是你同学就睡这儿吧!”
菜花说,“对啊!”
朱秀梅见他们都这么说,不好说什么,也就默认了他们的看法。
一欢为自己能胜利的闯过这一场营救老鼠的行动感到高兴,大半夜他都没睡着,他把那三只老鼠全都放在枕头边上,时不时朝大老鼠看两下,看着它眼睛还睁着,知道它还没死,心里就很平静。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觉得困了,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菜花和王如海一早就去上班了,朱秀梅在他们走后,敲了老半天门也没把一欢给震醒,她以为他昨晚辅导人家功课睡晚了,便开始唠叨起来,“你就知道教人家,自己觉都不够睡,唉!真是的,做好人也不带这么做的吧!这该死的班主任,自己竟不想办法教学生,这不是给一乐添麻烦嘛!再说,你领工资,一欢他领工资不?一欢吃了力,到时候你一声谢谢就完事啦,唉!这是什么老师啊……”
她在阳台上抱怨着,那些花花草草就是她的听众,就在她一边抱怨一边看着它们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接,是班主任老陈打来的,他问她,“一欢呢?”
“在家睡觉。”朱秀梅如实回答。
老陈开始指责,“作为班干部的他还在睡觉,太不像话了!你怎么不叫醒他?”
朱秀梅一听不高兴了,声音本来就沙哑,她把嗓门一抬高,那话语很是带毛刺,像一把扫把狠狠地挥了出去,“我叫醒他,你也不想想你干的好事?你班上的学生多着呢,为什么就单单把最差的学生赐给一欢呢?你竟然叫他来辅导那个学生,你自己怎么就不亲自辅导呢,还身为老师呢,这么推卸责任,我看你可以回家歇着了……”
“什么啊?你说的什么事啊?我没有这么做啊……”老陈耐心的解释着。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一欢可不喜欢骗人,你一定说假话了!”朱秀梅不给他反击的机会,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老陈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她今天一定是被驴踢了!”
朱秀梅对老陈说的话半信半疑是有根据的,前些日子听一欢说他要来家里家访,朱秀梅怀带着一片孝敬老师的心意,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为了这桌子菜,她一大早就忙起,简直是马不停蹄,到中午还没来,她继续等,等到晚上也不见个人影,最后她不得不抱怨,“这是什么老师啊!一欢下次他再说家访,你就说家里没人!知道不?”
一欢用力地点点头,他内心很惆怅,为了等陈老师,他那天原本想去动物园的,结果没去成。
“睡吧,睡吧!一天不上课没关系的!”朱秀梅看了看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十点整了,她一点也不着急,想想老陈那天放鸽子,就一肚子火,反倒希望一乐今天不去上课了。
一欢不起床,她就不用做午饭了,自己若是饿了,电饭锅里还有红豆粥,随便吃吃就好了。
她走到阳台上,往躺椅里一趟,舒舒服服的晒起了太阳,冬天的阳光是懒洋洋的,她晒着,晒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沉浸在温柔的梦乡里,她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老陈说不通朱秀梅后,就给菜花打电话,菜花立刻往家里打,打不通,就打给王如海;王如海再往家里打,打不通,菜花就接着打。
如此反复,客厅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就是没人接,结果就不响了。
菜花对王如海说,“打不通。”
王如海对菜花说,“打不通。”
两个人可以打自己的心灵通了,两人一急,就都请假回了家。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但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家的,只见屋子里静悄悄的,菜花有点怕,身上竟起了鸡皮疙瘩,她不敢走,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王如海是个男人,他不怕。他像侦探样在屋里查看了起来,走走,停停,皮鞋时不时在地板上发出铿锵有力的踱步声。
这时候一欢醒了,他听见了客厅里的脚步声,以为是坏人呢,便一下子喊了出来,“奶奶啊!快出来抓小偷啊!”
菜花立刻喊了过去,“是你爸爸啊,小傻瓜,还不起床?”
“爸爸他上班啊!怎么有时间回来呢?是我爸爸,怎么妈妈在说话呢!”一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快给我开门!一欢!”王如海说。
一欢飘飘然地打开了房门,然后继续滚进被窝里,菜花和王如海像捉拿罪犯似的一同冲了进去,看看屋里就他一个人啊,他的同学呢?两人一同寻找了起来,桌子底下,床下都看了没有,突然菜花大叫一声,“怎么有老鼠啊?哎呀,真恶心!”
“老鼠??”王如海看到摆放在一欢床头边上的三只老鼠,顿时吃惊不已,他抓起一乐的肩膀就是一阵乱摇。
摇完后就咬牙切齿的大声指责起来,“你玩什么不好,偏偏要玩死老鼠,长本事了是吧?昨天晚上我们都被你骗了,看你平时不怎么讲话,原来这么阴啊……”
“死了!!老鼠死了?”一欢这才回过神来,他昨天晚上救的那只老鼠竟然死了,他忍不住把脸埋在枕头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顿时把朱秀梅从梦境里唤醒了,她听见了一欢的哭声,赶忙冲向他的房间里,瞧见王如海那副难看的脸色,菜花板着的面孔,没多想,就开始朝他们吼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啊?怎么打小孩子呢?也不想想你们的手有多重,他身上的肉有多嫩,这万一打伤了怎么办?我可就这一个孙子啊,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是吧?不就没去上学嘛!今天一天不去又能怎么样,”骂到这儿她想到了老陈,一定是他搞得鬼,他要是不说,儿子和媳妇能知道吗?他们不知道,一欢能挨打吗?她接着骂起老陈来,“你们别听他瞎说,一欢可从来不会骗人的啊!那老陈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他是仗着一欢老实,叫他给别人辅导功课!”
“妈,别瞎说了,根本就没那孩子!他是老鼠!”王如海怕隔壁邻居听见,他人鼠不分,小声的说着。
朱秀梅看看门后面,发现没人,说,“那个叫老鼠的孩子一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走的,你们别再怀疑一欢了,他可是个好孩子啊!”
菜花没想到婆婆竟然能想到有孩子叫老鼠这个名字的,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传到朱秀梅的耳朵里,又是一阵挨批,“他在哭,你竟然笑出来,哦,他疼得不是你身上的肉啊!你这当妈的可真狠心啊!”
“妈,你就别瞎扯了,”王如海朝床上指了指,“妈,你再看看这些是什么?”
三只老鼠裸睡在纱布上,两只小的面目全非,它们紧挨着一只大老鼠;大老鼠侧卧着,身上抹了粉,白白的,双眼无光地看着它们。
“怎么会有三只死老鼠啊?”朱秀梅一向爱干净,这回也整蒙了,她闻花闻惯了,对于异味就特别敏感,她一下子闻到了那两只小老鼠身上的臭味,大叫起来,“啊呀,臭死了!臭死了!”转身看向媳妇,小声地说,“菜花啊!快去哄哄一欢,叫他别哭了赶紧起床。我得把被套床单消毒一下!”
菜花点了点头。
“也好!我去把老鼠扔掉!”王一海说完就去厨房拿一次性手套。
“不准扔,不准扔!不准扔!”一欢不哭了,他开始叫了。叫完后,从床上爬起来,望着菜花,对她说,“妈妈,我想亲手把它们埋了!”
菜花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去埋它们吧!”
一欢笑了,他伸手搂住菜花的脖子,对她说,“还是妈妈最好!”
“奶奶就不好吗?”朱秀梅不甘落后的问道。
一欢想了想,说,“好是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朱秀梅急了,忙问道,“哪一点?”
“妈,你什么时候让他养动物你就好了!”王如海抢先接过了话,他现在是看出了一欢的心思了,死老鼠都当宝贝样收藏着,为了它们,不去上学也觉得无所谓,再不让他养动物,怕将来他有一天要造反了!
“谢谢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一欢欢快地叫着。他看到父母脸上的喜悦表情时,再看看奶奶脸上的失落表情,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喊道,“奶奶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这句话朱秀梅在一欢两岁的时候听过,那时候一欢刚学讲话,朱秀梅教,他学着喊,但那时候听起来并没有现在这么开心。
菜花一直都开心,她知道一欢喜欢什么就尽量去满足,满足了他,自己心里就很有成就感。
王如海到现在才找回从一欢那里得到的快乐,他终于明白孩子是需要关心的,不仅是物质上,精神上更为重要。每次家长会老师是宁可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也不打给他,这说明做父亲的不够格啊?也不对,这明显是偏见,老陈那儿我不也留了号码吗?不行,改日我得把他叫到家里来审问一下。
菜花和一欢把老鼠埋在了离小区不远的一片竹林里,竹林下面有片湖,一欢说,它们渴了,可以下湖喝水;累了就可以到林中来休息。
菜花说他聪明,又问一欢,“为什么要把死老鼠带到家里?”
于是一欢把老鼠原本活着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自己怎么样救死扶伤的,还有为了它大半夜都睡不着觉。
菜花听后很开心,她决定给一欢买只兔子。一欢高兴地挽着母亲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回了家。
王如海看着他们,看得有些嫉妒,心想,一欢明天晚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朱秀梅把一欢的房间用白醋消毒完毕后,又拿来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玫瑰晶露油喷洒了房间,一欢打开房门,就闻到玫瑰的香味,他想想美美的在里面睡一个觉,可却被奶奶叫到了一旁,奶奶看着他说,“明晚再睡,刚消毒过,今晚你就陪陪奶奶吧!”
一欢一个人睡习惯了,但想到自己可以养小动物了,他就立刻答应了朱秀梅的要求。晚上,一欢在朱秀梅的房间里睡的不自在,半夜他趁着她睡着了,就溜到自己的房间里,呼哈呼哈地扯起了呼噜。朱秀梅半夜起来,看见一欢不在身边,跑出房间就叫了起来,“一欢啊,一乐啊……”
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们全都睡着了,她跑到一欢的房间里,看见他睡着了,就很安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看着窗外黑蒙蒙的一片,没有月光的夜晚真是不讨人喜欢啊,她开始发呆,一直发到天亮。天亮了,他们都起床啦,她却睡下了。
他们没打扰她,她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才醒,这时候儿媳妇回来了,她拎着两大袋菜往厨房的地上一放,“妈,做饭了!”
“家里又不来客人,买这么多菜干嘛?”
“呆会一欢的班主任老陈来家里吃饭!”
“什么?”朱秀梅不想面对他,毕竟自己骂过他。
菜花看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妈!你看我和如海都不会做饭,你就帮个忙吧!”
朱秀梅不好推脱,她硬着头皮做起了饭。平日里做饭她很放松,很开心,今天她觉得自己放不开,她的脑子里尽是对老陈狠心泼出的难听的话,以至于把盐当成了味精,把醋当成了酱油,最后烧出来的菜简直让人没办法入口。
桌上,王如海质问母亲,“今天菜怎么烧成这样?是不是看陈老师来,故意这么做的?”
朱秀梅,低着头不做声。
菜花尝了两口菜,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对朱如海说,“我们去饭店吃吧!”
一欢说,“好,好!”
朱秀梅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老陈说,“昨日之事不可留,过去就过去吧!”
一欢见奶奶不去,急了,说,“奶奶都是我的错,是我引起了你们之间的误会,对不起啊!”他又看看班主任,说,“昨天的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总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老鼠偷偷地放在房间里,然后不告诉你们一声,就当人样地对待了,更不应该为了它们不去上学,昨天妈妈说的话很对,爱动物就从爱自己开始,我营救小动物没错,但关键是要掌握方法,幸亏它只是只老鼠,如果是条疯狗,那我今天就得上医院打疫苗了!”
“说得对!”老陈完全赞同一欢的看法,“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还怎么帮助他人?当然不只是身体健康方面,还有内在品质。你还小,一乐,所以你需要从你父母,奶奶,朋友还有别的亲戚那里得到爱,他们对你的爱是无私的,你在接受无私之爱的前提下,最主要是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这样才能把心中藏留的爱回馈给别人。”
一欢说,“哦!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要结交更多的朋友,收获更多的友谊,让我的心灵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着,然后去帮助我该帮助的人,救治那些我能救治的小动物。”
他们看着他,全都开心的笑了。
一欢说,“走,去饭店吃饭吧!”他像领头羊走在他们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他们乖乖地跟上,看着他的小小背影,仿佛在看一颗小树,虽然小,却站得笔直,老陈腰有点驼背,他看着不免叹息道,“唉!老了,老了!”
朱秀梅忍不住问道,“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老陈实不相瞒,“虚岁55,周岁54。”
朱秀梅说,“跟我一样大啊!”
老陈说,“真巧。”
朱秀梅说,“这就叫缘分。”
老陈又问,“你看我们有没有戏?
朱秀梅说,“我看可以,就是下次别来家里家访!”。
老陈笑了,“原来你还再为上次的事生气啊,那天真有事,不瞒你说,老家的一个亲戚过世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朱如梅说,“你就不会打电话给我吗?害得我白忙一场。”
老陈说,“对不住了,下次不敢了。”
朱如梅说,“这还差不多。”
王如海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谈起黄昏恋,他不免高兴了起来,心想,这以后要是真成一家人了,一乐的家长会我去不了,不还有他的爷爷在嘛!
一欢走的太快,菜花不放心他,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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