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仍记得小时候偷包菜的一段经历,现在想起来仍觉得耳热心跳呢!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它又给我留下了一些难忘的印记,让我感到童年生活的有趣。
那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前夜,母亲是生产队里的一名社员。村口一口大钟敲响的时候,村民们都要集体出工,干活记工分。逢年过节,生产队里还会组织加餐,吃不完的猪肉粉条还会分给大家。每一次家里总会分到一脸盆可口的菜肴,那是孩子们难得的美味,每当这时候总少不了饕餮一顿。
那时候生产队里种的包菜是远近有名的。包菜又名卷心菜,成熟的包菜紧紧实实地卷成一堆,实在诱人。炒熟的包菜香嫩可口,甜糯甘冽,让人吃了还想吃。不知怎的,附近公社里的农民却种不出这种包菜,他们常常推着板车,装上满满一车用麻袋装好的糠来农场换包菜。
我家邻居有一个黄姓的女孩,学名唤作爱芯,扎着两只小辫,一笑就露出两粒黑虎牙。爱芯与我一般的年纪,只是家庭不幸,生母与父亲吵架,一时想不开,喝农药死了。转年父亲又续了弦,给爱芯找了个后妈。很快,爱芯就有了个白胖的弟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爱芯是个懂事的女孩,每天放学以后,总是帮忙做饭,打猪草,带弟弟,忙得不亦乐乎。爱芯生性开朗,是个爱说爱笑的孩子,后妈虽然对她没有好脸色,可到底也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一家人的日子还算和睦。
有一天,大约是个星期天的上午,爱芯挎着一只菜篮来约我去偷包菜。平时集体里的作物,村民们往家里捎带一点,打打牙祭,村干部睁只眼闭只眼,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我从来没做过贼,去偷包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心想万一叫人发现了,被拿了现行,那可不是好玩的。爱芯看出了我的犹豫,显得有些不屑,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一个人去了!”
“去,干嘛不去?”我挺起胸脯说,心想,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么呢?
于是我学着爱芯的样,带上一把菜刀,取过一只菜篮,便匆匆上路了。我跟在爱芯的后面,急急地赶路,心里怦怦直跳。我们选择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集体的那片包菜地就在离我们两家不远的一处小山包上。很快我和爱芯就来到了包菜地,眼前是郁郁青青的大棵大棵的包菜。女孩子手脚很快,操起菜刀,不由分说,嘁哩咔嚓就采摘起了包菜。我不甘示弱,尽管有些慌张,但还是很快将成棵的包菜连根砍断,将一大团包菜收入菜篮中。
临近晌午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采摘完了满满一篮包菜,着急忙慌地赶回了家。母亲见我们回来,看一眼两人采摘的包菜,笑着说,“到底是男孩子,没干过多少农活,你看人家爱芯摘的包菜多灵醒!”听母亲一说,爱芯也在一旁吃吃地笑。我一下红了脸,偷眼瞟过去,可不是吗?爱心采摘的包菜一个个精致细嫩,小巧玲珑,数量比我的多出不少;而我采摘回的包菜,整个儿是一些傻大个,连老叶带根都没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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