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水里可以游泳,一到冬天,湖面上结了冰,就有人来滑冰,有穿“速滑鞋”的,有穿“花样鞋”的;还有的女人拖了冰床子,带着老公,领着孩子前来玩耍。
不是不能破冰游泳,而是下去,也只能是一小会儿;一脱一穿,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边,“一开始便结束了!”上来把身体紧缩成一个团儿!——这就是冰镇!
而在冰面上滑冰,却是越滑越来劲儿,感受速度之快感,不觉着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头上冒着热腾腾的气雾,身体上下都处于暖洋洋的氛围之中。
你要不太会滑,断然不会出现汗流浃背的情况。走在冰面上战战兢兢,生怕摔倒。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身子稍往后一仰,跌个面朝天,搞不好就会把你的尾骨给弄折了!你要前倾,来个马趴,保不住你的前门牙“命丧冰湖”!
大凡人人都有个冰面游戏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在神头度过的。在神头造纸厂,我们家门前就有个小渠,沿着这条小渠往东一拐,便是一个比较大的冰面。父亲给我们做了一个冰床子,木板下加一根八号铁丝,再找一个比较粗的钢筋,打成锥子,便可以在冰上驰骋。
神头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夏天你可以在东海、西海扎猛子,去抓那水底的钢镚儿。两米深的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喷泉咕嘟咕嘟的往上翻滚着细纱,小鱼儿在上边,将那细纱吐出吐进地戏耍。
我的哥哥是个游泳好手,我就看他们站在一米多高的水闸台阶上朝下扎猛子,去捞水底银光闪闪的硬币。我很羡慕他们。可我当时还不会游泳,我只是在小水渠里独自练习。等到稍长一些,我就敢去洪水河里坐浪,发多大的水我也不怕,浪托着我、颠簸着,向前、向前;当然也有别人家的孩子们。
那年我在冰面上玩耍,是带着一个“红缨枪”,好神气!——也叫:瞄子。是三棱的,我的一个同学,他拿去戳冰,却把个“枪头”给掉到了冰层下,找不到了,这让我很生气,我就让他赔,他今天赔我一分,明天赔我二分,他是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赔完。
我那“瞄子”是很好的一个“红缨枪”,父亲解放前是在张家口兵工厂做枪炮,这矛,是父亲自己做的,却不想让我给弄丢了……
“文革”后期,我们家就搬到朔县城里,到了冬天就没有冰玩,只是在自家院里泼了脏水,结成冰疙瘩,滑上滑下,玩得不成趣。那时,我就开始学骑自行车。我们家是住西顺城巷,从北向南,是一陡坡。人小腿短,骑车挎大梁,不行,我就从梁下掏着骑,顺着这坡飞驰而下,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让我好高兴、好兴奋;路面也多有碎石破瓦,蹦蹦跳跳搞不好就会被挫倒,碰得鼻青脸肿,裤子也被磨破,回家又被母亲打骂一顿。我的自行车就是在一次次跌倒爬起、爬起跌倒中学会的。
可我学滑冰,在神头一电厂,那时,是租借工会的冰鞋。在招待所,一处空地,也是浇了水,也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一共我也就是玩了一个礼拜吧,天天摔,天天摔,到了也没能流畅地滑上一圈,再后来就失去了信心,那时,我已二十七八岁。
等到我六十岁退休以后,在朋友的倡导、鼓励下,我又开始学滑冰,从网上买了一双“花样”冰鞋,不想头一次滑冰就摔了个“啥也不知道了 ”,当时,就把杜杜吓了一大跳,半天,我才睁开眼,看看四周,我以为我是在家里睡觉,怎么跑到这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因头上扣着安全帽,脑袋重重地砸在冰面上,像是后脑勺被人用棒子猛地击倒——就是那种感觉。好在我那“魂儿”没有被击打跑掉,要是它跑到我的头顶上空,化作蝴蝶,俯视着我的躯体,就会看到杜杜木然地呆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这一次,过后,是马啤酒要买我这冰鞋,我就以优惠的价格卖给了他。没有了冰鞋的我,天天去冰场上看他们溜冰,眼睁睁地看到马啤酒在我的身边软了一下,倒在我脚下;我以为问题不大。在当时,他还托着我的肩膀,就那样脚脖子歪了一下,脚就崴了?是真的,他说自己走不了啦,站不起来了。那么多的人,搀扶着他,将他扶在冰床子上推出冰面,……他打了石膏,说是折了,骨折!半年,啥都不能干了,跳舞也不行了。
那个漂亮的美女也说是摔怕了,不敢再上冰面。
过一年,我又看到马啤酒又在冰上搞运动。他很小心的迈着碎步,像小脚老人那样战战兢兢不敢大步流星,“你看看人家老偏,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体重二百斤,还在冰上飞驰;看去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前空翻、后空翻,腾空三百六旋转,七百二,一零八零三周转,样样都行。动作多么飘逸,好一个洒脱了得!成了冰上精灵!”
“年轻的美女们也滑得都不错,身姿矫捷敏健,动作柔美。看,我们的人马越来越多了,最初不就只有一个杜杜嘛!是在他的引领下我们才得以发展壮大。”
“看来,我这辈子与滑冰无缘。东北人六七十岁还在轮滑,八十岁还在冬泳,叫什么?——东北驴!就是一个厉害!”
那冰面上,有流凌的凸起,在那个凸起部位上又挂着雪花,远远望去,就像天空繁星点点,又像是银色的菊花点缀着、装扮着这妖媚的三泉湾。
最初,是杜杜在这三泉湾的中部画了一个直径一百米的圆圈,人们就围着这个圆圈溜冰。
U2举着个脚架,弓着腰,在冰面上急速滑行,他是在用“记录仪”录像。像录好后,配上音乐、添上文字,就发到“快手”、“抖音”上,搞点娱乐,蹭点流量,赚点小钱。
收工时,“眼镜”拿来一把扫帚,把冰场打扫一下,再用水桶,将“受伤”的冰面浇上水,这样明天滑冰的时候冰面就崭新如初。
“你呀,还是再买双鞋与我们一起在冰上浪吧!”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10:40 202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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