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雪封门》和如果

去年的年末，我在临沂市人民广场，在公园小小的一个角落，有家人养鸽子，红色的嘴细长的腿，浑身雪白，丰腴的像一个球一样，花十块钱可以买一袋鸽粮喂，按我一个朋友的话来说。“绝对赚到了，别人花钱来喂自己养的鸽子。“

我当时就想起来曾经看过的徐则臣的《如果大雪封门》，这是北方以北，一群打工青年和一个养鸽人等待大雪呼啸而至的故事，当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的授奖词这样讲到：“大都市的生活恍若梦境，现实却不免艰难。但他们一直生活的认真严肃，满怀理想……就像杂乱参差的街景期待白雪覆盖，就像匍匐在地的身躯期待鸽子的翅膀。”

我想起来这些，是故事里触动我心灵的一个片段，说南方以南，养鸽青年曾经也是一个高中生，在面对高考作文题目《如果……》他毅然提笔写下《如果大雪封门》这样诗意的名字，可惜阅卷老师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判他逻辑错误，高考落榜，他挥师北上，在北京一边养鸽子，一边等他生命中一场封门的大雪。

徐则臣说：“他相信一个人的内心里总会藏着些隐秘的愿望，干净到可以仅仅是看一场毫无功利的大雪。”我在北方生活了好些年，雪也看着落了好几场，已经没有早年间的欢喜与浪漫，如同这篇小说结尾，大雪封门，养的鸽子冻死了两只，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大概因为曾经夙愿难平，所以满怀期待，但他看完一场大雪后，又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生活的落空，一个人一生中大概能看几次大雪封门，我不得而知，当他回首岁月，那些曾经见过的大雪已经了无痕迹，像干涸的河床，那时他正行将就木，打算在无聊和痛苦中了却残生，或许他能梦见大雪，梦里含糖。

今年南白回来晚了，没有看见大雪，未免心痛。如果有可能还要去临沂人民广场，亲手喂喂鸽子，看它们摇摇晃晃，以雪的姿态，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