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去了上海迪士尼,排了一个小时队,坐上了心心念念的旋转木马。这个大型的旋转木马由中国手工艺匠打造,72种绚烂颜色美妙地交织,62匹飞马爸爸、飞马妈妈和飞马宝宝与两辆马车在其中回旋翱翔。我特意挑选了一匹帅气的白马,伴随迪士尼《幻想曲》中恢弘大气的交响乐,回旋在梦幻的世界里。
从小到大,旋转木马是我去游乐场必玩的项目,因为她充满了童真,每每乘坐,都会少女心爆棚。就像有人说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然而却一直没有人告诉我,旋转木马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游戏,因为我们彼此追逐,却隔着永恒的距离。
对我而言,Costa就是我一直追逐的那匹马。
他比我大两岁,是我的同事。起初在意他,是因为他的名字是我最喜欢的咖啡品牌,它陪我度过了在英国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我兴奋的问他“好巧哦,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咖啡啊”,他默默的没有说话,后来我才知道,Costa是他最喜欢的葡萄牙足球运动球员的名字。
我们很有缘,有缘到我们部门只有两个人,他是程序员,我是产品经理。前一阵子平安集团的程序员和产品经理互殴的视频刷爆了朋友圈,程序员觉得产品经理不懂行、提的需求不合理,产品经理觉得程序员工作态度不端正、总是推卸责任。有人说这两者是天生的冤家,互相不服,见面就掐。但我们两个却一直配合的很和谐,他说什么我都觉得对,他提什么要求我都说好,因为我喜欢他啊。
我们很有缘,有缘到一起看世界杯,我是梅西的死忠粉,而他的信仰是葡萄牙。这两个当今足坛最伟大的球员,亦敌亦友,互相成就。我不喜欢葡萄牙国家队,是因为他们毁了我十多年前看足球的初心。而我最初喜欢梅西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讨厌C罗。我自诩是女生里面很懂足球的,很感谢那一个月的世界杯,我们之间终于不再只是谈工作。虽然我们对球员、球队的信仰格格不入,但我们还是可以有更多额外的话题可以聊,这样我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他的“同事”转变为他的“朋友”,因为我喜欢他啊。
我们很有缘,有缘到我想买一只口红,而他刚好做起了代购。作为一个男生,他对口红和护肤品的了解超过很多女生,微博上很火的“把直男都逼疯了的口红测试题”,他竟然全都答得对。他会根据女生的肤色和气质来帮她们推荐合适的色号,也会当我在两个色号之间纠结的时候,给我中肯的建议。我是个有“朋友圈洁癖”的人,凡是发过代购、微商广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屏蔽。哦不对,他是那个例外,因为我喜欢他啊。
他是个智商很高的程序员,负责了技术含量最高的项目,目前是公司一顶一的技术骨干;他也是个情商很高的程序员,虽算不上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人情世故一点就通,聊天时候抛出去的梗他都很机智的接的到。
我确定我喜欢他,因为每当看到好吃的好喝的,我都想买来送给他;我确定我喜欢他,因为每当看到他跟别的女生聊天,我会生气和吃醋;我确定我喜欢他,因为他的存在打消了我要跳槽的想法,哪怕我对现在的工作一点也不满意。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其实这句话一出,已经确定他不喜欢了),虽然他在工作上很照顾我,也会关心我身体舒不舒服,会顾及到我的情绪,但是,我们的聊天仅限在工作时间,超出工作时间一分钟都不会多聊;他们有一个同事小分队,每年大家的生日都会在一起过;他微信上始终有一个聊天置顶的女生,不是我……
但我还是不死心,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向他表白,换来的是冷冰冰的一句“我这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我对女人没兴趣”。这是一句很明显的拒绝,但我却没有很伤心。在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认为是他的性取向有问题:也许他是无性恋或者同性恋呢?总之我没有输给其他女生就好了。
然而后面的故事给了我当头一击:他是性取向正常的直男,他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是后来被别人横刀夺爱,因为用情至深,从此他决定终身不娶。
张爱玲曾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又是幸福的,因为“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于我而言,Coast就是旋转木马上的那一匹马,我一直在追逐,却注定遥不可及。卑微到尘埃里的日子太难过了,我等不到它开出花了。
所以,再见,我决定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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