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展到这里,有一段写到陈大郎等了几天,没有消息,心里着急就来找薛婆子询问。原文如下,蛮生动的,而且通过语言把薛婆子的形象展现得活灵活现、如在眼前,看得我忍不住发笑。
却说陈大郎在下处呆等了几日,并无音信。见这日大雨,料是婆子在家,拖泥带水地进城来问个消息,又不相值。自家在酒肆中吃了三杯,用了些点心,又到薛婆门首打听,只是未回。看看天晚,却待转身,只见婆子一脸春色,脚略斜的走入巷来。
陈大郎迎着他,作了揖,问道,“所言如何?”婆子摇手道,“尚早。如今方下种,还没有发芽哩。再隔五六年,开花结果,才到得你口。你莫在此探头探脑,老娘不是管闲事的。"
婆子伶牙俐齿,能言快语,又半痴不颠的,惯与丫鬟们打诨,所以上下都欢喜她。三巧儿一日不见她来,便觉寂寞,叫老家人认了薛婆家里,早晚常去请她,所以一发来得勤了。
这薛婆子本是个不善之人,一番甜言软语,涉世未深的三巧儿遂与她成了至交,时刻少她不得。这可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这时已经到了5月中旬,天渐渐热了,薛婆子就成心在三巧儿面前说,家中房子小又面西,夏天太热了。三巧儿这儿多好呀,高大风凉。
三巧儿不知是计,说:“你老人家若撇得下家里,就到这儿来住。”
那婆子还假装推辞呢,其实心中乐翻了天,谋的就是这个呀,当天晚上就搬了过来。
三巧儿欢喜得不得了,在自己的卧榻旁边放了一个小藤榻儿,说:“我们两个亲近些,夜间睡不着,好讲些闲话。”把原先打铺作伴的两个丫鬟都打发到其它房间去睡了。
唉,真是引狼入室呀。
从此以后,薛婆子白天出去串街做买卖,黑夜便到蒋家住宿,还经常带些酒菜来吃喝玩乐。然后装醉诈风,说些乱七八糟的情事,去撩拨三巧儿的春心。
光阴迅速,转眼就到七月初七了,是三巧儿的生日。薛婆子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约定了陈大郎,晚上做坏事。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雨夜,薛婆子趁黑把陈大郎埋伏在门的左边。却对来开门的丫鬟晴云说自己的手帕丢了,请她去找一下,然后趁机把陈大郎带进屋里藏在楼梯背后。
薛婆子上楼和三巧儿饮酒耍笑,借口今天过生日,让丫鬟把多余的酒菜送给其他的佣人都吃了,最后又用酒将两个丫鬟喝得东倒西歪,让她们各自去睡了。
清除了一切障碍,只留下薛婆子和三巧儿。她又用些污言秽语去撩拨三巧儿,最后更是借着扑蛾子,一扇子把灯也扇灭了。
薛婆子故意叫道:“啊呀,老身自去点个灯来。”就去开了门,早就走上楼梯的陈大郎就势钻进了屋子。
一会儿之后,薛婆子回来了,说:“夜深了,火种都熄了,怎么办?”
三巧儿说:“我点灯睡惯了,黑乎乎的,好不怕人。”
于是薛婆子就要陪三巧儿一起睡,三巧儿哪里想到其中有诈,爽快答应。
三巧儿一则喝多了酒,醉眼朦胧;二则被薛婆子撩拨得春心荡漾,虽已觉察人不对,却是不加反抗。
书中说:“一个是闺中怀春的少妇,一个是客邸慕色的才郎;一个打熬许久,如文君初遇相如;一个盼望多时,如必正初谐陈女。”
后来,陈大郎又跪地认错一副可怜相,薛婆子帮说已经买通了丫鬟众人,不会有事。三巧儿就放下心来,自此无夜不会。
薛婆子得到了陈大郎一百两银子酬谢,三巧儿也有30多两银子的东西相送。只为了这不义之财,薛婆子绞尽脑汁做牵头,太龌龊缺德,“人在做天在看”,她必有天谴。
而三巧儿呢,我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的,你涉世不深结识了薛婆子不是你的错,可是当你发现她为人轻薄、不正经的时候,就应该远离她呀,怎么能任她牵引着在歪路上越走越远?更怎么能和陈大郎一路厮混下去?恨都恨不过来呀。我觉得这是难以理解,也是不可原谅的。
另外,前文说三巧儿与自己的丈夫兴哥情深意切,如今却做出这种事来,这可能吗?感觉有些不真实。不过故事故事,“故事里的事,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不必太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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