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禄教堂的钟声穿过岁月的空气,在教堂前壁遗址大三巴牌坊前,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小女孩唱着不标准国语的童音:“你可知Macau不是我的真名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1999年改编自闻一多的《七子之歌》第一次在电视机里响起。
2012年第二次踏上澳门的土地,这是最后一年当局在旅行证件上盖章,澳门出入境章成为历史纪念品。飞机落地在澳门国际机场,我曾惊讶它的小和简陋。站在机场移民局入境大厅的队伍,前前后后的国内游客说着各种不同的方言,手握清一色深蓝封皮的老式港澳通行证。移民官接过我猪肝色护照和机票单,他的制服装饰着金色流苏和葡式徽章,身上有着遥远而神秘的西洋味道,他一脸来者不拒的欢迎。
澳门从明朝开始被葡萄牙占领了400多年,随处可见的中文繁体字和葡萄牙文的混合书写,记录着那段情感纠葛的殖民岁月。这里的居民都说着广东话,好像并没有通行葡萄牙语。这个只有50万人的小地方,一年卻进出2000多万国内遊客。澳门人是怎么做到可以和他们和谐共生的呢?
其实,葡萄牙远不如大英帝国的强大,他们只有兴趣捞钱,管理极为落后。早在67年开始,就放弃了管理权,以至澳门更像一个国内三线。澳门人长期被自己的邻居香港人看不起,从来低调地活在只有30平方公里,紧邻珠海的三片岛屿,没有人觉得离开了祖国自己可以生存下去。
站在主教山上俯瞰对岸,经过填海和大桥相连的澳门半岛、氹仔岛,路环岛与珠海仅仅一河之隔。要不是界河边境上的岗楼,澳门简直就是珠海的一个区。澳门人除了土生葡人,祖籍大多都是广东人和福建人,他们用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每天进出珠海,日常生活和国内保持着频繁的联系。没有陌生,只有熟悉。
这个以博彩业为生的地方,每天都离不开国内同胞来送钱。大三巴牌坊附近的一对开串烧摊的母子,面对层层包围的人群,忙着招呼客人收钱数钱,来不及喘一口气。源源不断的国内游客,成了他们一家的生计。包容外来人带来的困扰和不便,澳门人早已学会克制自己。
1999年以后被全面开放的赌权更让澳门政府成了土豪,澳门人也不费力气地集体成为人生赢家:看病读书费用全免,就业培训,结婚生子,考驾照,租房,到大陆读书,文具,甚至到死后的丧葬,都可以领取到现金补贴。每年自动存入户头一万元退休金,三万五千的现金派钱...在这个华洋杂处,复古破旧的小城里,每个孩子从一进学校开始,就会懂得:“感谢伟大的祖国。我是澳门人,更是中国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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