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经》作者当不是曾子!但至今仍有很多国学传播者,依然懵懂地这样传播着,抑或所谓大家。南怀瑾先森即其一焉。
首先,从礼上说就存在硬伤。古人对称谓很是讲究:称对方要称“字”,叫敬称;称自己要称“名”,叫谦称。比如曹孟德自称一定是“操”,而不可能说“孟德”如之何;诸葛孔明自称也一定是“亮”,而不会说“孔明”如何如何。夫子本人自称也是“丘”!如“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论语*公冶长》),“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中庸》),他不可能自称“仲尼”,至于自称“孔子”,那就更是後人向壁虚构,自暴少见寡闻了。推而广之,称对方的父亲为“令尊”,自己的父亲则称“家父”;称对方的儿子为“令郎”,自己的儿子则称“犬子”。
察《孝经》原文,开宗明义章第一、开篇便是:“仲尼居,曾子侍”;三才章第七、圣治章第九、谏诤章第十五分别以“曾子曰”开篇!倘真是曾子所作,就出了大笑话!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抑己扬人”乃儒门常法,行文亦不乖乎此,圣人高足安能坏之!?遍览古贤著述,未见一人一言,出此规格。盖已约定俗成,世代自然。但凡读点书的古人都明白这个礼儿,曾参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或者说这对于曾参来说不是犯错误,而是一件潜意识里都会很别扭的做法。显然,《孝经》是孔、曾之外的第三者写的。同理,《大学》也不是曾子所作。
其次,从内容上说,亦难自圆其说。《礼记*檀弓》有载:曾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礼也,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子思的话已经不客气了,言外之意,曾子之行非君子之行也!《孝经》倘是曾子所作,就很是说不通了。察《孝经》“丧亲章第十八”有说:“子曰:……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毁不灭性,此圣人之政也……”。孔夫子早就说了,孝子丧亲,三日而食。如果《孝经》是曾子所作,他又怎么会对着老师的孙子炫耀自己给老爹出丧“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呢?原因只能是曾参不知!不知哀伤是需要节制的,或者不知道节制的标准是什么。所以才炫耀自己七天没吃没喝。结果再一次被老师的孙子纠正!不过曾子也算够幸运的了,同样的问题在老师那里没听到解答,在老师的孙子这里又听到了。《孝经》又怎么可能是曾子作的呢?甚至,《孝经》也并非什么全是孔子与曾参对话的记录!更应该是後人的整理编辑,有的篇章根本就没有曾参的什么事,显然他是不在场的。至于说把孝经传给曾参,更是穿凿附会之论!
综上两点,可以确论,《孝经》不是曾子所著!
其实《孝经》与《大学》不会因为不是曾子所作而失去水准与价值;曾子也不会因为没有这两部著作就没有了历史地位。只是後人陋习,醉心于托古,乃至以讹传讹,不惜蓄意扭曲,实在于先贤之德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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