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多,果真是三天一场,四天一场。常年缺雨干旱著称的会宁居然也可以雨水缠绵,犹如步入了江南的梅雨之乡。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酣畅淋漓的雨声,思绪在雨空弥漫。
小时候家住在汉岔的一个偏僻的山村,山大沟深,交通不便。记得结婚前老公第一次走亲戚,还笑着说:“你们这儿真是山路十八弯啊!”从小在川区长大的人,从未见过如此的偏僻大山。那里靠天吃饭,无奈老天爷并不慷慨,一年四季,雨水极其稀缺。家门前的一口水窖,就是全部水源。遇上雨水多的年月,便吃水不愁,遇见干旱岁月,便不得不省吃俭用。那时候最深的记忆,便是隆冬腊月,大雪封山的时候,妈妈把一大堆一大堆的雪扔进窖中。
后来搬迁到张掖,这片西北的戈壁滩,夏季酷暑难耐,冬季寒风刺骨。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家人们吃水,也要走很远的一段路程,去远离村社人群的一口深井挑水,顺带还牵着家家的牛羊牲畜,让它们在井边喝足了水,再每人挑着一担水一路晃晃悠悠的回来。前面走着挑满水的人,后面跟着大队的牲畜,一路浩浩荡荡,晃晃悠悠。那时候,最美的光阴,似乎就是跟着妈妈去挑水。一路蹦蹦跳跳,唱个不停。现在想来,也觉得温暖美好。
后来,各家都在各家的院子里打了一个压井。两只手提着手柄用力地向上拉,随即清清的水便冒了出来。因为是地下水,所以格外干净,格外甘甜。自此,人们不用再走路赶着牲畜去挑水了,原先的那口深井渐渐地干涸了。可是压井的弊端就是打一桶水让年纪尚小的我们真是气喘吁吁。那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妈妈让我去打水。还记得有一次弟弟去爷爷家院子里打水,半天提着一桶水吭哧吭哧地回来,嘴里不停地嘀咕爷爷不知道疼爱孙子,年幼的他打一桶水当真吃力得紧,可是爷爷居然没有帮他一下。心里难免愤懑。还有后来的种种,以至于对爷爷一直不怎么亲近。
再后来,家家都开始安装自来水。自来水挖管道当真是一件辛苦活。当时爸爸远在千里之外,而妈妈做完子宫肌瘤手术还没有恢复。当时我们姐弟也帮不上任何忙,无人可用,无人可帮。完不成自己的划分任务,就安装不了自来水。无计可施的她不得不亲自下到深深的地下去吃力的一点一点挖管道,以至于落下一身病根。现在想来,心里是满满的难过。
自来水终于进入各家各户,终于彻底解决了人们的吃水问题。回忆吃水的经历,一路走来,确实不易。回头看看在床上专心致志玩耍的儿子,不禁感叹到:“你真幸福。”他从玩具中抬起头,茫然不解地望着我。亲亲儿子的脸颊,让他继续玩耍。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着,不知何时能停。屋内满室的温馨,窗台上的几盆花在雨水的滋润下,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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