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

刘二嘴有些歪，人称“刘歪嘴”或“歪嘴子”。刘二父亲死得早，两兄弟成家另过。他跟母亲生活在一起。

平时，母亲主内，刘二主外。母子俩日子过得还可以。只是刘二老说不上个对象。

母亲几次托人给刘二提亲，相看的女的也来了，但人家见了刘二，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母亲苦笑着说：“看来我家歪嘴子是要打光棍了……唉，谁让你长得这样丑呢？”

刘二淡淡地笑笑，他照样吃饭，照样干活。只是有时看到村里同龄人，一家子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不免有些身世之感。

一天，刘二在河边砍柴。他看到村东王胜的妻子李娟在旁边那块凹地里锄地。

李娟30多岁，她身材窈窕，皮肤白嫩。刘二看到，随着李娟挥动着锄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李娟胸前那对隆起的奶子，在不停地颤动着……

刘二感到浑身燥热，心在突突的跳，他禁不住地靠近李娟。

“呵呵——妹子，带我玩玩呵……”刘二失态了，面目扭曲了，他露出黄牙笑着，伸手去抱李娟。

李娟吃了一惊，他扬手“啪啪”给了刘二两个耳光，把他往旁边一推，同时骂道：“死歪嘴子，你流氓，流氓！”

刘二一下清醒了，他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了……”他丢下这句话，赶紧跑走了，连柴禾都不要了。

此后，刘二见到李娟，就躲着她。

初冬的一天，那天很冷。吃罢早饭，刘二去看看麦地。刚出村子，刘二听到前面大堰那儿有人在哭，在喊救人。

刘二拔腿跑向大堰那儿。

哭喊的是，李娟12岁的女儿小秀。

原来李娟在大堰跳板上清洗衣服，脚下一滑，掉到大堰里去了。那大堰去年才重修的，水很深。

“歪嘴叔，歪嘴叔，我妈掉水里了，你快救，快救啊……”小秀冲着刘二喊。

刘二跑到堰埂，她见李娟在大堰里拼命挣扎着，嘴里“呜呜”在叫着什么，她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水里。

刘二慌了，袄子都没脱，只将脚上的皮棉鞋一褪，纵身跳下大堰里。

刘二感到水透骨寒。他游到李娟身后，双手拽着李娟往堰埂这边来。可堰水太深，刘二人浮在水里使不上劲……

一个叫英子的妇人跑向大堰这边。

刘二感到浑身透湿沉重，四肢冰冷僵硬。他拼上全力，用双手把李娟推向靠堰埂边浅水区。

“你们把她拉，拉上去……”刘二艰难地对慌乱的英子和小秀喊。

结果李娟被拉上堰埂了，刘二却沉入深水区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人们拉着长长的渔网把刘二打捞上来了。此时的刘二双眼紧闭，面色青紫，肚子鼓胀，没有了气息。

母亲哭的死去活来。

“呵呵——刘二哥，刘二哥啊，”李娟伏在刘二的尸体上，泪流满面，哭喊着，“刘二哥，我，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呀！害了你呀！……”

在场的人表情凝重，议论着，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