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秋，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我和张年、付林波三人骑两辆摩托，跃行于湖北省石首市团山寺镇六虎山深处。
顺着羊肠小道，我们来到小山之巅。竹林掩映间竟然有一间农舍，七八只鸡散着步，一对老夫妇看着小孙女。竹影婆娑，清茶几盏，好一幅怡然的景象。
我们接饮过老人沏的茶，身上有清风的抚摸。付林波看到小女孩面目可爱，头发却凌乱。她坐在舒适的手工椅上，招呼小女孩靠过去。付林波舞动一双灵巧的手，不一会帮小女孩扎好了兩条漂亮的辫子。小女孩的爷爷奶奶看了笑眯眯的，对我们这些陌生的过客更加热情起來，还端出了瓜子和花生。
一番闲聊过后，我们也随走走看看。山并不大，有一条自来水管沿势蜿蜒，供给附近零散村民的用水。
观赏随风摇曳的竹叶，想起郑板桥笔下的竹，巧的是农舍主人也姓郑。竹子在小镇很常见，有多种用途。建房用的脚手架、乘凉的竹床椅、凉席、筛篓、舀酒、扁担、钓鱼竿等等，都是粗浅加工。
我并不敢向深处走去，总怕遇见蛇，脑海里总浮现竹叶青几个字。小坐片刻，我们告别老幼启动摩托驶向栗林河边的路。
栗林河是一条静美的乡村小河，彼岸是湖南的安乡官垱。兩岸相隔不过数十米，隔岸喊话对面可以听得见。偶见河面有倒伏的大树残干，碧空倒影中几只野鸭浮游。小径不过几米宽，窄处只能供一台小车通过。泥土路面散落着一些枯黄的树叶，远处是渐多的小楼和成片的田野。
团山曾出过一位明朝的宰相王之浩，相传墓冢就在栗林河畔。可惜无法得知详址，现在也打听不到。不然至少是一处文物保护对象，也不知王家的后人今何在。也许，我姓王的同学就是其一呢。
连接兩岸的，有一座友谊界。过桥左边即是我初中同学刘顺的家，现居长沙。之所以名友谊桥，可能是意在促进两省边界交好。
记得附近有一所村小，我曾骑一辆崭新的凤凰二八自行车载过一个女同学造访过一位年轻老师。那是一位高年级的男同学，辍学之后当了民办老师。他的妈妈做了一桌好菜招待我们，我像大人一样有了做客的感觉。
离开栗林河堤时，付林波找不到随身带来的漂亮花雨伞。我安慰她说，不要失落了，捡到的人一定很高兴，就当是你送来的欢乐。她笑了。一路上，我们三人欢声笑语，旁边小河静淌，前方郁郁葱葱。往事如风，关于此次行谈，这是我仅存的记忆了。
张年骑的是一辆跨梁白色本田125摩托，其时就读荆州卫生职工学校，言语乖巧、脸瘦眼大，沒有再联系上。我骑一辆蓝色100摩托，是对面邻居阿标的记不住牌子了。我们轮流载的付林波其时是一中的音乐老师，报考中央音乐学院艺考第一名，现在是清华大学教师，夫君是留美高知。我是在一中主持五四文艺汇演认识她的，闲暇时她即兴弹钢琴我即兴朗诵，那些时光一晃已过去近二十年了。
好美的往事啊。
这一天，沒有相片记录，在心里，却记得这么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