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殢春光花下游,便须准备落花愁。百年雨打风吹却,万事三平二满休。 将扰扰,付悠悠,此生于世百无忧。新愁次第相抛舍,要伴春归天尽头。
对这首辛词很有感触。辛弃疾的落花之愁,与普通文人的临晚镜、伤流景可能还不太一样。稼轩一生挥之不去的,乃是灯火阑珊处的孤独和英雄终老的悲慨,他的愁闷更多的是一种看尽人间后的大气之愁、家国之闷。他说万事三平二满休,更多的是一种自嘲和自我安慰,其实他的心未尝一日离开抗金前线,只恨美芹悲黍无人理得,只好杯酒自嘲道:“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
宁作我,岂其卿,人间走遍却归耕,遥想壮岁旌旗拥万夫的往事,金军大营生擒叛徒的壮举,老将军只有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这是辛弃疾的悲哀,却是宋词的大幸。千百年后,这个山东大汉的背影依旧和他的稼轩长短句一样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令人恨不与之同时也。
新愁次第相抛舍,要伴春归天尽头,意味悠长之笔,其人其事其词,无不令人叹服,若能与之痛饮一场,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辛弃疾《登一丘一壑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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