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
北大留美博士生长达一万多字的信火了,
信中控诉了原生家庭对他造成的伤痛,
多年的困扰和抗争让他痛苦不堪。
在信中,
他送给父母的话是:
记住,在世界的一角,
有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恨着他的教育者们,
并正式和父母决裂。
所有的联系方式把拉黑父母,
至今已经长达6年,
并且已经有12年没有回过家,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父母对他的教育方式。
结合这封信的部分内容,总结起来有以下几点:
生而为人不被接纳
我是80后,男性,来自小城清阳(化名),在一个驻当地的上级直属事业单位成长。父母都是体制内普通人,文化程度在同龄人里较高。
我最早经历的、但很晚才意识到的危机之一是,我家人尤其是我母亲并没有完全接纳我。她以前多次陶醉地给我讲我两三岁时她把我打扮成女孩,并给我看过一张我的裙装照片。
大约我上学前班时,我母亲当着我的面,对着她想像中的女儿“芽芽”说话(我是独生子)。
事后来看,我认为我母亲并非完全不能接纳我的生理性别,更不是一定要二胎,而是不能接纳男孩子的刚强、自主等气质。
有一事可为佐证:小学时我反复受到欺凌,我母亲叫我去给老师讲,而且要哭着讲。
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我记事以后的性别意识和取向,但这种拒绝接纳孩子现状的偏执和以自身意志肆意操控孩子的欲望,
在之后的每一件事中以不同形式重演。我读研时咨询的心理咨询师也认为此事反映我的原生家庭有重大缺陷。”
童年在“包办”中成长
01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五岁半被送进单位自办的小学。我母亲一直倾向把我关在家里,喜欢包办事情,做得太过分时甚至和我父亲多次争执。
虽然清阳不冷,但和很多家长一样,我母亲喜欢让我穿很多,而且喜欢按自己的审美指定我的衣服。
一年级或二年级初秋的一天全班文艺表演,前一天班主任让大家穿及膝短裤来,而我母亲不由分说地让我穿长裤,
我提出带上短裤备用也不准许。结果班主任看见我穿长裤到场很不满。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提出把裤腿卷起来,被当众怒斥。我母亲和班主任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没有告诉班主任穿长裤是我母亲的要求,也不知道两人后来是否交流过此事。我只能说,孩子有时注定是弱者。
02
六年级时一次奥数班考试,我带去的一个很普通的人造革文件夹丢失,找回后发现被人划坏并涂抹。
我回家后我母亲既不痛惜物质损失,也没有用积极的态度安慰我,而是表现出一种混合了得意和癫狂的怪异情绪,
歇斯底里地说:“这下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了吧。”
03
上初中,家人毫无商量余地,让我上了单位自办的子女学校。
家人逼迫我上二百五十一中的真实目的只有他们自己完全清楚,而他们一直对我隐瞒和搪塞,所以他们的目的可能永远是个谜。
不过,有三点是明确的:我是几年这所学校能出成绩的少数希望之一;我父母的工作单位和学校是利益共同体。
内心感受遭受经常性忽视
01
我动手能力较差,一年级时二姨看见我在做一件塑料模型,用三角眼瞟着我,讪笑:“原来你只有玩模型时动手能力才不那么差。”
并多年来频繁被她用类似的事嘲笑,对她向来没好感。
大学后的某年春节,二姨依旧那样对我,也基于我在专业学习中,动手能力部分相当被动的原因,这触怒了我,于是我猛地站起来怒视她。
我父母在场,但他们以前从不保护我,这次自然也没敢对二姨说不。
一场小吵后,我父亲可怜兮兮地说:“你和二姨之间有一件东西是不能不要的,那就是亲情。”我父母拒绝保护我,我也因此受到父母训斥。
02
高二时因为调座位的事情,我给家人说我想找校方谈谈,我父亲不耐烦地说“人皆有好恶的对象,校方不喜欢你很正常”“你必须学会跟任何人相处,听着,任何人”
我母亲皱着眉说“你对李校长意见有点大,我怕你说话过分。”
还拿在北京科研单位、据说参选过院士的大姨夫来说事,说:“人家的学生管他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你怎么对校方这么大意见?”
不断被否定,从不被认可
01
初二末,单位系统内几所子女学校合并,在我家附近成立了第二百五十一中学(化名)。
我父母以“你太小不能骑车”“你受不了当地名校的竞争”“二五一中会重点培养你”等理由安排我初三去这里,中考前又违反之前让我自己选择高中的约定,强迫我高中留在二百五十一中。于是我中考应付了事。
02
高一国庆后的一天,我向我父母反映我被调座位后身边环境糟糕,
我父亲做迷茫状说“李校长怎么会打压你?他在以前那所子弟校时跟我可是老朋友”。
我过几天再次跟他说,被他大骂到凌晨一点多。
他吼道:“同桌有什么影响?”“最卑贱的狗才想要什么公平!”“你凭什么要学校优待你?凭成绩好?哼。”
而我母亲在干什么呢?睡觉。
我一个人在夜里落了泪,主要并不是被我父亲的歇斯底里吓坏,而是担心中学的不良环境在我的成长中留下深深的伤痕,
更是担心如果不能考到远离家的大学就会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
从那之后无论校方、班上的不良学生和家人怎么对待我,我都不哭,因为哭了就会更被看不起。
03
高一到高二近两年,我的学校生活经历的事情很多,也很少,因为除了偶尔去外校参加竞赛外。
每天都可以概括如下:完全按校方的统一课表上课;课上抵抗周边学生的骚扰和闲话;
课间遭受欺凌,被打耳光、抱摔、掐、言语羞辱;
中午回去和家人争执;晚自习再次抵抗周边学生的骚扰和闲话;
晚上回去再次和家人争执。
040
离开家去北大上学前,我父亲的一个表兄弟或是堂兄弟当时在清阳经营酒店,给我父亲说他想虚构我临考前在他管理的酒店住过的故事,用“北大学子”的名头来招揽生意。
我父亲似乎并不反感这种营销,而我不喜欢跟这种商人来往,这次只是焦头烂额到了没有精力去厌恶他,也不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操作的。
我耳朵里充斥着家人“北大都是人精……你不行的……”之类的话。
对于他的父母而言,
望子成龙梦想成真,
却换来孩子复仇式的回报,
这远不能用“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的话来评论了,
这是对所有人敲起的警钟。
很喜欢这位北大留美博士最后讲到的一句话,
“再普通的生命,也应当身为人而得到尊重,
也有资格追求安宁或精彩的生活”。
我们都应该有这样的意识,
孩子虽是亲生,但终究属于他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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