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八十冥寿的纪念日。父亲去世太早了,以至于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兄妹还没来得及帮他老人家过一次生日。如今以烧纸的方式纪念父亲,心里有无限的遗憾。
回想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对父亲的教育不太理解,甚至还有过激烈的抵触。
我第一次高考落榜,实在预料之中。因为我念高中的时候,已经不像小学时的出类拔萃,也不像初中时的跌跌爬爬,已经呈现出不可救药的颓势。
然而,父亲就是不信邪,他仿佛不信我们这个家族出不了一个读书人,或者认为至少我也可以成为通过读书能走出村的那个人。
高考落榜的记忆是痛苦的。可是父亲也是最不理解我的那个人。父亲不仅没有抚平我的伤痛,而且父亲是最不能接受这一结果的人。
1987年的夏天,我感觉很煎熬。因为我本来觉得高中毕业应该是一个分水岭。打那以后,我应该对自己人生负责。从小,我就希望父母承认我的存在,支持我的独立。
那个夏天,我想和学校生活说拜拜,重新开启我的自由生活。最直接的感官,就是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我的未来,再不济,我也可以自己谋生活。
当时,我的偶像就是拖着棒冰箱,走街串巷猛吆喝,一天赚3块5块,甚至10块8块的那些人。那时候,我是铁了心,自己慢慢积累,将来做个大老板。
父亲见我想法很多,就是不想继续读书,于是很生气。双方争执不下,父亲只好动用了武力。那一年,我的叛逆心也到达了顶点。结果,我挨了父亲狠狠的一顿揍,打得我眼冒金星,倒地不起。
我的脑筋也许自那时落下的病根,变得不灵光了。父亲那次打我是真打,结果我还是败下阵来。后来的复读,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
第二次高考落榜,我已经变得更加不自信。我甚至跟我的班主任老师说,我可能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至今记得当时的原话是“黄狗不能爬树”。言下之意,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考不上)。
第三年或许是阴差阳错,我侥幸达到录取分数线。也正是那一张高考试卷,使我们父子关系有所缓解。
其实,父亲不被我理解,不仅是父亲对待高考的态度,对我学习的坚持。早在公社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件事也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冬天一个寒冷的早晨,应该是周一。父亲起了个大早,送我到学校。那时候的学校没有院墙,第一排是教工宿舍,还有一间豆腐店。
因为来得早,学校教室还没有开门,我们父子俩都没吃早饭,冷得没地方蹲,就来到了豆腐店。
父亲与豆腐店的师傅熟悉,就在豆腐店落个脚。豆腐店的师傅叫单永高,是我家隔壁邻居焦二的大姑父的哥哥。
我因为一大早没吃早饭,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冻得头昏目眩,几近昏厥。父亲只是要了一碗热豆浆给我喝下去,然后又叫我在锅膛边烘手。就这样,父亲还没等我恢复正常,就匆匆去做工了。
那时候,我们一个大家庭,有老太(曾祖母),父母和我们兄妹三人,一家人的生活就靠父母的工分过活。我至今记得,每年年底,集体分红,别人家分粮分肉,我家经常等来的是透支。阖家老小吃救济粮。
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们兄妹说,他已经吃够了没文化的苦,所以一直希望我们好好读书。
父亲也从来没有说过读书是帮他圆梦的话,但是父亲经常会对我们说起他小时候,家庭困难读不起书的遗憾。
年少的时候,我不理解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地理解了父亲。
如今,父亲离开我们近18年了,回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样记忆深刻,让我十分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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