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基督教的缘分非浅,头天和村里基督教徒们共进晚餐,第二天又恰逢礼拜日,同孤儿院张老师和江老师约好一起到教堂玩,他们都是基督徒,每周日固定要到教堂做礼拜。
教堂是村庄里最奢华的建筑之一,窗明几净,大气磅礴(相对于当地居民的房子),类似于清真寺或佛殿,给神居住的地方往往远优于给人居住的地方。最具特色的是教堂墙壁上用透明材料描绘出十字,从内从外看都像是亮着灯一般。
教堂为韩国人捐建,原来的教堂看起来简陋异常,我刚走进陋室张老师就热情洋溢地和我打招呼,她正在教七八名大小不等的学生,从她口中我知道了一个新名词——“主日学”,黑板上用中文写着圣歌,“我们是以色列的战册马兵,我们是勇士手中代法的剑,我们是熊熊燃烧的火,我们是耶和华手中的刀......”我有些明白如果利用好宗教,就可以带来自己内心的宁静,一旦以宗教的名义发动极端行为,基本就是十字军东征或者IS恐怖组织,借着信仰的名义能让人无限接近于魔鬼。
张老师哄着大小孩子玩,怕我和妈闲着太无聊,就拿给我们一本圣经的故事来看,中英文对照版本的启蒙书籍,图画所占比例稍高于文字,许久没有机会看纸质书籍,翻起来颇为亲切。上帝先造出一个叫亚当的男人,随后又用造出一个叫夏娃的女人,然而启蒙书里没有提到是用亚当的肋骨所造,之后的伊甸园和大洪水之类耳熟能详。
在信徒眼中,一本《圣经》就可以解释全世界,包含了全部知识在里面,倒退个几百年放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尚无大碍,如今科技迅猛发展,不说别的,就只一个手机估计圣经也难以解释。昨晚看到张顺恩和唐江山两位小基督徒坐在三轮摩托车里玩手机游戏,投入之程度比他对自己的信仰要虔诚许多,以至于我想让他们带我进房间听传教士讲,两个人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手工折成的千纸鹤从简陋的木质房顶吊下来,墙壁是由一根根木条组成,两根浅灰色木条订成的十字架高高悬起。据考古学家说,十字架的起源要早于基督耶稣诞生,原始人类中就有发现十字形物品殉葬品。墙壁上张贴着学生的画作,课桌桌面是近三米长十几公分厚的一段原木,支撑起桌面的是直径半米多的两段圆木,整体看来虽然简约,却并不使人觉得简陋。
瞧,那个人——教堂里的无神论者十点半我人生中第一次踏入正在做礼拜的教堂,大家一起唱着低沉而悠扬的圣歌,我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不过音律本身就能够给人带来宁静,据说上海的教堂里还会有风琴之类乐器,声音会更加好听。
台上妇女用泰语说着我听不懂话,环顾左右不觉莞尔,教堂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应该在一比八九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寺庙的场景,朝拜的信徒大多也是女性。女性作为事实上相对弱势的群体,更容易到宗教中寻找寄托?如果说亚当用自己肋骨造出夏娃,那么女性在两千多年前就处于受支配地位。传说中的母系社会距离我们太过遥远,以至于像从未存在过,不过是作为一个名词流传,比太阳更明亮的恒星因为距离我们几亿光年,夜空中也仅能是一个小亮点的存在,有谁会想起它的光辉。
一个女人从前排走回去,另外一个女人从座位上走上来,上台的是江老师,她当众感谢我和我的母亲能够前来参加礼拜,江老师是用普通话夹杂着云南话来讲,我能够听懂大部分,来不及细想不禁站起身向大家做双手合十状。
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随后上台的妇女,看脸型和肤色是当地土著或云南迁移过来的少数民族,不具有汉族血统。上台后哽咽到不能讲话,平静了好几分钟才能开口,我并不知道她是因为信仰的力量或其他什么事才令她如此悲伤。李传教士从几米处来到我近前,将一本翻开的圣经拿给我看,说接下来他将要讲这一节,同时还主动将妇女说的话翻译给我听。
这位妇女失声痛哭的原因是丈夫对她不好,而且家里人也不信基督教等等。她讲着讲着情绪稳定了下来,大概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底下的信徒们开启交头接耳,毕竟时间太久大人也坐不住。
我不禁联想起诉苦大会,让苦大仇深的老贫农诉旧社会的苦,思新社会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一个人站在台上涕泪俱下,下面坐着的人跟着一起感怀过去惨淡人生。也许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进行宣传。
李传教士压轴出场,他用汉语做演讲,旁边有位女信徒充当翻译。主题思想大概是,有且只有一个神,只有这个神能够救人于苦难中,其他宗教信仰都不可能带给人们以真正的幸福。我在读小学那会儿就如出一辙被洗脑,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发展中国。其实差不多是一个意思,每种理论都认为自己的教义才是真理,其他学说都是异己谬论。
一旦愿望无法实现就画饼充饥,于是乎终将实现共产主义、死后进天国等等说法涌现,无论如何都要给信徒一种寄托才行,因此当下的生活就可以显得不那么苦,甚至都不那么重要了。
不重要就是放下的开始,只有放下了,日子才可能会变得好过一点点。
愿天国没有那么多苦难的灵魂,可于我而言只想过好今生,去承受生活赋予我的一切,我能够笑看。
瞧,那个人——教堂里的无神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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