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儿,适应能力也是极差的,来学校这几天,心情一直很消沉,一切都感觉是那么地陌生。毒辣的阳光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更是觉得什么都毫无趣味了,以我为王国的世界里,花草树木、万千百态都随我的心情好坏变得或欣欣向荣,抑或枯萎调零。格调也随之明亮,又或昏暗。此刻我眼前的世界暗淡无光。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时间,繁忙的学习任务在我还没做好要去接受时,就不由分说地铺天盖地地砸来。一件小事,都可以突然触动我内心当中的那个本就难以抵制的闸门,蓄满已久的思家之潮倾泻而出。
语文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业,写一篇以刚来高中开始新生活的感想为中心的八百字以上作文。这个我很快就写好了,没有延续以往的拖沓作风。完全投入自己内心的感受,一气呵成,写着写着竟会被自己弄得感伤感动起来,渲染的忧郁格调里有一个忧愁的我。写完之后如释重负,积压在心里的种种不痛快似乎被摊在日光之下,驱散了其中的一些阴霾,添进了一抹阳光。很满意地交给老师,自认为文章感情真挚,语言丰富思想深远,该会得到老师的赏识吧,会不会像初中时候老师那样,把我的作文当做范文念出来呢,越想越是兴奋和激动。
本子发下来后我大跌眼镜,却也觉着无可厚非。老师的评价是思想太过于消极,这个时候的我也确也如此,对于新的生活没有什么热情与期待,把念旧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总想念着以前的老师同学,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对于新生活有的只是不适应,且伴随着焦虑,没有了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活力。
我们班是一个重点班,正如班号“6”一般,真的是很“6”。上课的时候,几乎没有同学对老师是熟视无睹的,包括后排的同学,全神贯注地跟着老师的思路进行是我们班上课的常态,相信老师在这样的环境中上课也是很有成就感的。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没有埋怨的,反而有让多布置的。处在这样一个高手如林的班级里,井底之蛙的我算是体会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真理,自己在这个班级里显得很是普通,如一粒沙之于茫茫沙滩,毫不起眼。最近几次换座位,都被安排在了边边角角的位置,这让我的心理落差极大,仿佛一个深受宠爱的孩子,突然被冷落了。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老师的关注,享受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高中以前一直坐在教室的中心的前面,占据着地利人和的风水宝地,在昏昏欲睡、灵魂出鞘之时,被老师关注地提点。总之,这个时候的我,有着黛玉般敏感脆弱的内心,却不能如她般闲暇矫情,这军事化的生活管理方式还需要我紧跟着步调去追赶适应。
生活上,追赶着学校作息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慢了,常常在哨声吹得最为激烈的时刻忙乱不已,总拽着歌声的尾巴气喘吁吁地赶在道上。
这天晚上,在一片喧闹过后,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中暑了,头昏胀得很。睡在边垫又当盖的被子的硬床板上,没有枕头,整个身体被束缚在这小小的被子当中。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越发觉着难受,突然很想回家,想起身体难受时在妈妈面前矫情,看妈妈那一脸紧张的表情;想爸爸能给予我的坚定的信念;爷爷奶奶的关切;弟弟的陪伴,这一切现在对于我都是那么地奢望。
走廊上阿姨还在走门窜户地平息哄闹,室友知道我的难受,起了床,半开了门,走廊上的白光倾泻而入,如同一把带着寒光的剑,刺破黑暗。丁达尔效应很明显,很多小的微尘在清冷的光柱上浮动。室友倚着门,半个身子猫在门外沐浴在白光下。
“阿姨,阿姨,我们寝室有个同学不舒服。”压低着声音对不远处的阿姨说到。
“我待会过来。”阿姨也放低了声音,第一次听她用不是命令的语气在说话。
“大家都自觉点啊!”阿姨放大声音吩咐到。紧接着一连串紧促的脚步声愈走愈近,室友把她引进来,指向我,门敞开着,走道上的白光清冷但却柔和,映衬在我那正对着门的床上。
“哪里不舒服啊?”阿姨打开灯,走近我问。刚开灯很扎眼,室友都眯着眼睛,躺床上伸出头看向我。
“就是头有点晕,没什么事。”阿姨弯下腰,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厚大的手掌很温暖。
“可能有点轻微的中暑了。” “被子不要盖得太紧。”说着她松了松我胸前被捂得紧紧的被子,然后走向窗台把所有的窗都开到最大。 “寝室要保持通风。”阿姨走到我床边说“我去给你倒杯开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还不舒服,记得找班主任啊。”
“嗯!”我满眼感激地看着阿姨,她关上灯,轻轻地带上门,“哒哒哒”脚步声愈来愈远了,在寂静的黑暗里让人心感踏实。阿姨很快拿着一瓷杯开水送到我手上,我坐起来,捧在手心里滚烫的,喝在嘴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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