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有三个新闻值得关注。
1、郑州百花奖颁奖典礼上,周冬雨凭借一部讲述校园霸凌的电影《少年的你》获得影后。
2、贵州瓮安,初中生刺死霸凌者被判刑8年,在媒体的关注下,当地法院讲组织重新开展工作。
3、北京新京报,一位记者因不满主编为了讨好某徐姓演员,对这位记者的稿件进行篡改,同时实施职场霸凌。
三件看似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连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联,但顺着“霸凌”这件事看下去,你会发现,霸凌在校园并没有消失而且根本不可能消失。曾经施暴的人走入社会,可能对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愧疚,但遭受霸凌的人,阴影可能会持伴随一生。
更可怕的是,你以为走入社会,就不会遭受霸凌了?企业里各种显性的或者隐性的“霸凌”,还在时时刻刻发生着。
我想起了自己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每个阶段都遭受过这样那样的霸凌,比肢体上的毒打、言语上的辱骂更可怕的,其实是心理上的摧残。
我小时候是一个语言天赋极强,性格很外向的人。直到上了小学,发现班里竟然有“小霸王”这种存在。他身边有一大帮跟随的小弟,拉帮结伙以后,总是想办法欺负其他人。那时候学习成绩不好、又有点老实的我成了他们很合适的目标。肢体上的暴力、语言上的辱骂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他还会借着各种理由说你欠他钱,还要让你还钱。这些事情,老师并不会站出来保护一个学习不好的孩子。而内心极度的恐惧,也让我不敢和父母讲这些事。
初中开始住校,噩梦长夜难明。镇上的中学是一个建于60年代的老校区,开学第一天,我被宿舍逼仄的景象惊呆了,一间破房子里,放着两块巨大的三层大通铺。足足挤进去40多个12岁左右的初一学生。当天晚上,高年级的“学霸”就来宿舍收保护费,那时候身上仅剩的一点钱全被拿走。
这段黑暗的经历,我总是想极力忘记,但那些恐惧已经渗透到每一次呼吸里,难以剥离。三年初中生活,我经历的不仅仅是校园霸凌,还有老师各种花式体罚。大概是从这个时候,伴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的性格彻底变得内向,阴郁。
此后,随着高中来到了一所封闭管理的学校,我的成绩越来越好,自信心也稍微有所恢复,但霸凌事件还未停止。那时候我在全班成绩优秀,同桌的女生是一个比我们都要小三岁的女孩,暗恋她的一个学生因为看不惯我和那个女孩关系好,于是在我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找人把我打了一顿。而这件事,我也是等我工作以后才意识到,当初为什么被打,以及背后是这个同学指示的。
我记得我之前写过一篇影评,看完《少年的你》之后,我把所有小学、初中、高中的校友群全删掉了。面对群里面那些人追忆同学情谊以及想借着同学关系找我帮忙,我只想说一句:对不起,你们可以把曾经的霸凌看得云淡风轻,但我无法忘记这些刻骨铭心的痛。
或许你会觉得,霸凌这种事情只存在于校园阶段,但事实上完全不是。即便你走进职场,社畜作为霸凌对象,还是会被各种职场PUA控制。
我看到过许多男领导对年轻女下属天天开黄腔,如果不配合,会在团队里边缘化。我也见过年纪很大的女领导,天天要别人捧着,成为整个团队的中心,而那些不会跪舔的人,也基本就告别了晋升和加薪的机会。
很多人都觉得00后们更加平等自由,但我总觉得,霸凌这件事和时代无关。手上拥有更多“武器”的00后们,在霸凌方面也有了更多手段。你们见识过xz的粉丝大杀四方,也就可以想象在校园里这些不平等关系下,受害者会遭受多大的痛苦。
或许就像刘慈欣《超新星纪元》描写的那样,当孩子们拥有了核武器按钮以后,世界只会变得更糟。而每个被时代残忍霸凌过的个体,最终都会在时代的阴影里,痛苦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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