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在窗台看舞狮,我看着那舞动的狮子越来越近,仿佛受到了召唤,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在狮子到了迎客楼门前时,李子贡刚叫一声“危险!”却是已经晚了,我已经从三楼的窗台上跳了下去。上官熙之前本就坐在桌边看着我们,见我忽然间跳下窗台,一个箭步,跨上窗沿,跳了下去,一把搂过我的腰,足尖在狮子头上轻轻一点,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回了楼上。
上官熙今日穿了一席白衣,仅是这样一个闪身,也让楼下的人群骚动,大家都盯着迎客楼三楼的窗户,希望能一窥究竟。南风早就在自家公子上来之后随手关了窗。
“刚才那位公子是何人?是都城四公子之一么?”少女甲一脸花痴样。
“我刚看到李公子在那个窗口,应该是的吧。”少女乙说。
“难不成,刚那是公孙公子?”众人一听是公孙公子,哦了一声,四下散开了。舞狮的队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默默地消失在人群里。
“公子,怜辛这是怎么了?”南风见上官熙怀里的我眼神涣散,意识迷离,“一出门就出事,这还真的是。”南风叹了口气,“公子,怜辛还是交给我吧。”
“不用,你把马车牵到后院,我们从后院离开。”上官熙吩咐道。
“好。西瑾你在此保护公子。”怜辛说完,推门出去安排马车的事情。上官熙在我眼前挥挥手,又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脸,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就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木偶。
“怜辛这是怎么了,刚不好好的么,怎么忽然间就这样子了。”李子贡回想刚刚的整个过程,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啊,我想起来了,怜辛方才看着窗外神游,那时他是不是看到谁了。”
上官熙沉思片刻,吩咐西瑾,“你派人去查一下,今夜舞狮的队伍是从哪里来的,顺便把东凌叫回来。”
自家公子要做什么,西瑾从来不会多问,公子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听从命令即可。应了一声“是,公子。”随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上官熙抱着意识恍惚的我从楼上下来,见茶馆里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不由得加了三分功力,转瞬人就到了茶馆后门,李子贡随后也出现在后门,南风牵着马车早在一边候着,几人匆匆忙忙离开了迎客楼。
回到上官府之后,上官熙抱着我回了紫尘苑,李子贡自知帮不了什么忙,便没有跟去添乱,只是对南风说,如有需要,只管来西院找他。上官熙小心地把我放在床上,从书房柜子里找出一截沉香点在香炉里,又把香炉搁在床头。
南风进屋后闻到这香的味道,问了一句,“公子,这是醒神香?”
上官熙“嗯”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地拿了书简看着,只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眼前。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我悠悠转醒,看着头顶的床帐,感觉有点陌生。坐起身一看,哟,坐那的不就是上官熙么,如此说来,这是上官熙的床。想到这,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南风见我醒了,忙上前坐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怜辛,这是多少?”
我一把拍开眼前晃动的手,“南风,你怎么了?还有,我们怎么就回来了,我还躺在公子的床上?舞狮结束了?”
“托你的福,我们还没看舞狮就回来了。你说你啊,出个门就能出事。好好的人,一下子就中邪了一样,神志不清了,还...”南风还没说完,上官熙拿着绸扇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南风有点不情愿地起身,“是,公子。”
待南风出去后,上官熙坐下来,看着我说,“你道行太浅,被人控制了神识。”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与人无冤无仇,此人为何要这么做?”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若是莲子真身被其他人知道,会有危险。”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可还记得在窗台看见了何人?”
“人?”我一手摸着额头,拼命地回想当时的情景。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上官熙口中的那个人。“没有,我想不起来了。”
上官熙按住暴躁中的我,安慰道,“没事,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师傅说过,福兮祸兮,福祸相依。现在你醒了就没事了,待会儿把药喝了,再歇息会儿就好了。”
我默默地应了一声“好。”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控制了我的心神,敌在暗,我在明,当下只能先养好身体。
不多时,南风就将药从厨房端了过来。我接过碗,硬着头皮将药咽了下去,强忍着恶心,没吐出来。南风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颗梅子,见我喝完了,快速塞到我嘴里,嘴里的苦涩立时淡去不少。
“多谢。”南风这人虽然平日里经常跟我对着干,嘴巴也很毒,但总归而言,他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早已将我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内。只要我不是冲着伤害他们家公子而来,南风到底还是会护着我。喝了药之后,意识又开始迷糊,最终又沉沉地睡去。
南风小声地对上官熙说,“公子,这怜辛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只是不清楚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公子吩咐西瑾把东凌找回来,有东凌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此人远比我们想象地要强,我让东凌过来,是要他带怜辛上青云山。”
“青云山!公子,万万不可!”南风一听这话,忙大声阻止。
“有何不可,师傅只是吩咐我不可回山而已,没说我不能送其他人上山。”
“公子,就算送怜辛去了青云山,依他的性子,你觉得青云山会留得住他么?”
“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这都城怕是待不得了。”
怜辛还要说什么,上官熙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怜辛我会看着。”
南风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我,行了个礼,不情不愿地退出了书房。公子为何唯独对怜辛如此上心,这几日看来,怜辛既无法力,也无能力,除了能吃会睡,真没看出其他的。为何公子独独对他一再忍让。算了,公子做事,自是有他的道理。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总觉得公子离自己很远。算了,算了,自己再纠结也无用,还是去看看给东凌准备的房间是否已经妥当。思至此,南风抬腿回了自己的住处,自己的师哥还是要好好款待,交给其他人多少有点不放心。
再说这屋内,上官熙看着床上那人睡得正香,脑海里思绪万千。那人究竟是谁,难道那人就是鬼王,为何他现在会出现在都城之中?怜辛今日的表现跟之前别院里鬼王的独门绝技鬼影颇为相似,但愿一切不是如自己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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