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你,过得很辛苦。
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着,这目标很平凡,连理想都算不上,因为不少人选择了跟你一样的目标。
你明白这条路上的人很多,也知道自己的路多窄。
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可能只有几秒钟,走路的日子却花了很久。作决定,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慎重而充满传奇色彩。但决定前的犹豫和决定后的彷徨,像鬼一样跟你纠缠不清。
你觉得很苦,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你的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你的题做了一道又一道。你死死地盯着书本上的每一个文字,试图从中找到些新的,没见过的点。但你又怕,怕找到的太多,怕自己再忘记。
“题已经做了很多,够用了。”你心里时不时地会蹦出这句话,偶尔你也会认同。但是不到一个小时,你又去做题了。你终究不敢给自己懒散找时间的借口,甚至,你会自责,会变态一样地懊悔,痛恨自己面对时间流逝的无动于衷。
可是坐在桌边,你又茫然失措,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螺旋圈,目光呆滞得看着桌面,或是遥远的不知何处。
偶然惊醒,你开始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好像这世界被无穷多的问句包围,亟待你去拯救。
每一个问题,在你眼里都是一道高山,或是鸿沟。你跨过了一道又一道,你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往下看。
你怕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你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会慌张忙乱,你急切地想解决掉,那时的你癫狂而不理智,像渔民发现自己的网破损了一样。更可怕的是“有一天”并不遥远,可能下一道题目就是。
当你费了好大劲跨过它,回头却久久不愿离去,你想把它深深刻在脑子里,你不敢忘记了,你怕再遇见了,你怕再往前走了,你怕遇到的下一个,会使你更加疲惫。
每天早上醒来,你都赖在床上,你的眼睛眯着,盯着刺目的灯光。迷迷糊糊的,你好像起来了,穿衣,洗脸,刷牙,拿着书出门。
可惜,你并没有,你还躺在床上,那一切是你脑中虚构的幻想。你不无悲愤地希望那是真实该多好,你就不用承受那份清醒的痛苦。
你不想睁开眼面对明天的早晨,所以你不敢睡,你不想睡,你睡不着。你挥霍时间做任何能让你兴奋的事,你肆无忌惮地大笑,说着自己回想起来都无聊的话。你看能找到的所有为自己打气的书,试图从中找到面对未来的勇气,直到你睡着,直到你醒来,才发现又是一个类似的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又后悔了,又开始觉得生活很辛苦。
但是,你又像昨天那样开始了昨天的一切。还是那些话,还是那本书。
注定重复的日子,一天天重复着。你多想有点不一样的东西。终于,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或是借口,你暂时的逃离了。你跑去聚会,跑去购物,跑去k歌,跑去看电影,跑去看音乐会,跑去任何你想去的,只要不是此时此刻的地方。你对自己说,这是朋友的请求不能拒绝,自己放下书本也很无奈。
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借口。
终于,你回来了,满载着高兴与收获。只是坐下来,看到书本时,你又开始懊悔,痛恨,你觉得生活真辛苦。
你不敢生病,即使病了也不能说。你固执的不言不语,好像沉默能将病痛治愈一样。
你失眠,多梦,胃痛,感冒,咳嗽,牙疼,头昏眼花。
你觉得自己废了,但你依旧不愿去看病,顶多拿些有用无用的药。
终于,你熬不住了,你去了医院,手里拿着病历和书本,在打点滴的时候,看着那些看了几百遍的文字。
你知道自己没心思看书,也看不下去,但你还是看着,装模作样吗?
不,你只是怕,怕失去时间,怕被人挤下去。看着书,你还能找到点安慰,找到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再回到书桌前的你,觉得生活真辛苦。
每天,你以比大多数人更快的速度吃完饭,比大多数人更早地抢图书馆的座位,比大多数人更晚的时间离开自习室。你比大多数人多得到多少呢?抑或是形式上刻苦努力,带给你的仅是安慰呢?
你就像草原上疲于奔命的羊,不知道前方有没有水草,却固执地走着。
有时,你会想,失败了会怎样?想着想着就不敢想了,像碰到了毒药。
有时,你也会想,成功了会怎样?想着想着就止不住地想,像吸食了毒品。
你不断地度量自己,审视自己适合哪个学校,结果,越对照越没信心,越找越找不到想要的,最后找到一个你根本不想要的,你却在可怜又可悲地想,还好,我还有条路走。
二十岁的你,活得很辛苦。无关饥饿,无关贫穷,日子却过得难受,活得疼痛。你想哭,却不敢在人前,你想笑,泪却先出来。
最可怕的是未知,最难挨的是迷茫,最感动的是坚持。
————给那些正在考研路上或准备踏上考研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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