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夏夜明朗繁星

是关于祖父的记忆

蜜甜瓜果

装满我们口袋

望来的面孔

皱纹攀爬过

每一缕笑意

磨满老茧的手

轻叩长长烟管

吞吐着呼吸

与烟圈交织出

特有的怪谈神话

让童年斑斓

岁月融在酒里

喝断三寸愁肠

生命力播撒在

毕生耕种的土地

没有丝毫怨念

却不停止创造慈祥

竭尽心力拿包容

补偿儿女为人父母

犯的错

用嶙峋结实胸膛

拥抱小小孩童们

受的伤

远去的儿孙

携带牵挂闯荡

内心居所

是故乡的老院子

喂着猪养着羊

还有一只大狗

像骑士般逡巡

一只黑猫

阳光中趴在

独居老人膝上

病了的祖父

坍塌着平静

怎样般疼痛

摧毁黢黑如钢铁

坚韧如山坡的脊背

垂下眼睑没有泪光

把牙咬碎的绝望

依旧沉默着

最后一点力气

用来悬挂自己

在高高屋梁

最后的残忍

谢幕在一无所求

怀念和痛苦

十字架般钉在心头

无需太过感叹

墓地将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