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牵挂、还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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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墨倾盆而下似地的夜,但对佳玲和我来说,夜的黑纱想要遮住我们的眼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佳玲,”我在巷子尽头停了下来。
“昨啦?”
“看这树,”我指了身旁的枝枝桠桠,道,“本无痕的那首在这巷子深处,怕是因此而发吧。”
“恭喜你,你答对了,当时这树上还有核桃呢,核桃被砸开了,被狠狠地嚼了,但、不是所等的他,”说着,佳玲长长地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想割割不断,想放放不下!”
我的心隐隐作痛,现在距离本无痕虽不是太远,但我已能感受到那心被越撕越开的疼痛。我站在巷子尽头,面对一片几乎密不透风的丛林,沉思着。
“走呀,”佳玲边说边跳到林边的草垛上,不想“哎呀”了一声。
“咋了,”我收回沉思。
“这垛是虚的,来!快拉我一把。”
我跑过去一看:果然,这不大的垛,上面是乱七八糟的杂草,下面是横七竖八的树枝,大概是农人的劳动成果吧。遂一边拉一边调侃道,“这怕是陷阱吧,人家本想逮个野味啥的,不想套只家犬,呵呵呵。”
“呵呵,你高兴了,你高兴了就好,这垛尽管是虚的,可你看不出我在逗你开心吗?”佳玲一边捋粘在身上的杂草一边道。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哪呀,这有啥好玩的,——不,这也很好玩的,你看这密密麻麻的,哪是树呀,分明是人的欲望,不是要开发了嘛,一开发这树都是钱呀,而咱要去的地方,确很好玩呀,跟这一比,更好玩呀。”
“那、怎么走?”
“跟着我,”说着,佳玲沿着房角,在空隙处逶迤而行,七扭八歪了好一会儿,我们来到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上,她呵呵笑了起来,“呵,到了,快看!”
我循声望去,只见路对面的景观:郁郁葱葱、错落有致、青的如玉、红的似火、有的若皇上出巡的华盖,有的似仙人求索的长梯。可不等我感慨一番,一阵熟悉的气息从一亭中袭来,那靠着亭中的独柱,正面向面前喷涌的白练喟叹着的身影更将我眼前的美景一扫而光。
“是他,是他!”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喉咙激动地呼噜呼噜着,却形不成有效的语言。
可一打照面,我愣住了,手足无措地退了几步,脑海里轰隆隆的,浪潮拍岸、拍着突兀的礁石、激出了千百堆的雪,雪里又闪着本无痕的诗句:落花时节又逢君。
“咋了?”感到异样的佳玲凑了过来,她循着我的眼光望去,也不由的一愣,“潘伟,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潘伟边说,边在地上打了个滚,现了原形,“我终究还是忍不住……。”
“那也不能作假呀!”佳玲嗔怪道。
“我想,我想,可我修行不够,还不能完全变成他的样子,我、我会努力的。”潘伟语无伦次地道。
“滚!”我缓过劲来,对他下了逐客令。
“好,好,我滚,我这就滚。”他嘴说着,可眼睛贼溜溜地滚向佳玲。
“唉,在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之间,你不是已作出选择了吗?还……。”佳玲叹了口气,道。
“是,是,我是这样劝自己的,可是,当你们离开后,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心被你带走了,”她转向我,续道,“知道吗?我钻进本无痕的书柜,不光是破坏,还有寻找安慰的意图啊,当我的热情遇上你的寒流,当我的热脸贴上你的铁板,我恨你骂你,可恨意消失之后呢,你知道什么状况吗?”说着她哽咽起来,“正是本无痕在他的《魂归伊甸》里说的,当怨恨的潮浪退了之后,蜜意便泛上心田,啊、如此反复,如此将我熬煎!”
潘伟的话如巨石一般压在我的心口,特别是如此反复,如此将我熬煎,天!我又何尝不是在这样的刑具下挣扎不已。
“好了,好了,潘伟,话说透了就轻松了啊,”佳玲圆场道,“可现在是我们两个女孩子来游玩,你在这儿不合适吧?”
“好,我这就走,”潘伟吸溜了一下鼻子,给我作了个揖,迅速退去。
“被压着了吧?”佳玲看潘伟走远,调侃道,“本来想给你找个地方散散心的,谁知这一弄,心是不是愈发沉重了?”
“哪呀,我对他无感,沉重个啥?”
“唉,虽然咱都是失败者,可说起来只有我和潘伟是可怜人,算了,不提了,你还能游下去吗?”
“在这样蔓妙的氛围里,我忽然想到了本无痕的一首诗。”
“哪个?”
我跳到一个石桌上,“喵喵”地朗诵起来:
“唉,说到底都是牵挂,再华丽的词藻也掩盖不住字里行间的牵挂,”佳玲听我诵完,象自言自语,又象在问我,“该怎样了却牵挂呢?”
“不知道。”
“彻底离开?”
“怎么可能?”我失声叫道,“我现在胸中就堆积着越来越厚的哀愁。”。
“那、反正那个家你不能再回了,要不然,他们的恩爱非毁了你不可!”
“可是……。”
“我倒有个主意,不知……?”
“说。”
“本无痕基本是两点一线,家,校,家不能呆了,那……?”
“好吧。”
“好,”佳玲的笑展了那两弯浓眉,象帮我解开了一道难题似地得意着。
此时,东方已有了鱼肚白,夜的轻纱正在悄然退去,在微风的轻拂下,佳玲引着我向我心中的胜地奔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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