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走深,烛火晃晃,摊于手中的佛铃依稀映光,无声嗟叹,回转了多少喜怒。
他摘下的,他逃避的,他斩断的……终找回了。
缓缓收紧了手中之物,他抬头望她,沧桑万载,当年的断尾红狐,逆天女妖,此一女子从不畏惧天命,既如此,那些浩劫,他东华,又何需再顾?
星辰静谧,经一夜调理,她身体稍稍恢复,睁眼时分,天已亮了。
化了结界,燃了一夜的烛火已灭,只那模糊身影伏在桌上休息,她稍稍用了力想要看清,太阳穴却发疼起来。
听得动静,东华轻睡中醒来,手一垂,佛铃滚落,窸窣轻响,她身子一怔,可奈何不得好好听清,穴位刺疼得难受。
东华捡回佛铃放回衣襟里,转而上前扶她,欲开口,想起昨晚,只得压下声来。
她的手心微微触感——
身体好些了吗?
侧眼盯了他一会儿,奈何只有朦胧影子,她挥开他的手,语气依旧冷淡,“无需你过问。”
休息了一宿,她的精力倒是恢复不少,支了他出去,洗漱过后,她探着步子下了楼。
手被人扶过,她已了解了这人多余的关心,沉了口气,不知还要提醒他多少次,“我自己能走。”
一撤手,离了几步,做了桌前。
隐约闻了羹汤的味道,她模糊见他端着东西放到她面前。
手隐隐收紧,她不明白,要和他说多少次,不需要他管。
“夫人,你家相公待你是真的好,不管你们闹了什么别扭,路途凶险,还是好生相处罢。”
那老板从昨晚就见她态度不甚冷淡,心中感叹自家老婆贤惠,没这么大脾气。
“我不认识他,顺道赶路的而已。”
她也不碰这碗羹汤,替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东华站在一旁,在榆木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反感他的关心。可他若说了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会再让自己跟着了。
倒是那老板瞪大了眼珠,“不是夫妻你同他昨晚睡一屋啊!”
“不是你说,没别的房间了?外头不太平,也只得将就。”
她闲闲开口,将老板的话堵了回去。
那老板也知自己想多了,误解了人家,赶忙想了个法子,
“那是我的不是,不然今晚委屈委屈这位相公,我把杂房收拾一下,分开住吧,不收钱。”
“不用了。”
她将水一饮而尽,迅速起身,“这屋子给他睡吧,我要启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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