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丝丝,沾了几滴于她脸上,寒风几许,发丝微乱,显出她沉寂的神情,淡漠,疏离。
泥泞小路,脚下雨水声啪啪响过,他跟在她身旁,见她走得如此之快,生怕她看不清而撞到转角石砖,可又不便开口提醒她,只时时紧张她身前是否有异物。
她虽看不清,倒也知道这人一直在身边晃来晃去,心生烦闷,一下停了脚步,驻足而立。
“我一个人也走得,你只管走你自己的。”
东华一旁替她踢开前方碎石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也不多做停留,绕过他直直走出了小路,拐进了巷口。
眼前亮了些灯火,且有重重辟邪的符咒,令她感到些微不适。
她知,只是凡人用来驱魔而贴在门前的符咒。
目光留于一家客栈前,半开的门里探出个人来,“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她欲要开口拒绝,手被一旁的人拉起——
“你脸色不太好,先休息一晚吧。”
她眼底略微迟疑,的确,这几日连续耗了不少法力,怕是要调理一番为好。
“两间房。”
声音嘶哑低沉,那老板有些吃惊,见她的眼睛似看不清,身旁的人也不能说话,暗自可怜了一番,好生开口,“两位客官,真不巧,咱这家店辟邪是最灵验的,所以这整座城里咱的生意最好,如今只剩一间房了,您看这三更半夜的,夜路不平,要不先将就一下?”
东华原以为她不会答应,正欲在她手上写字,自己只在屋外待着就行,她一开口,他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好。”
脱了他的手,她径自踏上了石阶,递了一锭银子给老板,“有劳了。”
上木梯时,扶手上的符咒刺得她掌心微疼,果真是极好的符咒,连她都感到压抑。
离了扶手,她凭着依稀光亮往上走着,胳膊蓦地被扶起,拉着她踏过台阶。
一声推门响,老板领了他们进门。
“两位客官,这一间还算宽敞,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这就备去。”
“不用了,多谢。”
老板见她半分不顾及身旁的人,还以为是小夫妻在闹别扭,也不多言,摆好烛火就退了出去,摇头感叹,“可怜人啊,一个瞎,一个哑。”
她听了关门声,轻轻挥开了他的手,转而走向床榻,指尖捏诀而起,与他之间隔开一道结界,盘膝入定,便不再理会他。
东华也不打扰她调理,自己如今于她而言,不过就给·不过就是个陌路人罢了。
就这般静静站着,看她如今模样,脑中晃过从前,心中发涩。
到底是他错了,原以为离了他,她会恢复如初,会渐渐忘了他,会逍遥世间。
可他不知,她会解了两生咒,会逆天产子,落得这般……
九儿,从前种种,你可曾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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