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外走得倒快，东华来不及拉住她，也只得跟着她一路出去。
因妖魔时而造孽，街上很是冷清，只一些行人匆匆而过，她知道他跟在身后，眉间几分怒意，“左边就是城门口，别再跟着我了。”
她一喝，东华帝君止了步，没跟上，也无离开。
她回头望他，虽看不清，但他的举止过于反常，到底心中有了答案。
缄默相对，她沉下了眼，终重新背过身去，疾走离开。
若装哑巴就能骗过她，那她也白活这么久了。
她每走一步，他跟一步。他的步子比她大些，不疾不徐，直至到了她身前。
执起她手的刹那，她停了下来，漫沙飞尘里，他在她手中字字留笔——
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呢？
她眼底洇了水光，缄默无声，只紧抿着唇，道出她的不愿。
略微低下头，她侧过身去，即使有泪，也不想对着他流。
过往千帆，回首不渡。她轻摇着头，欲要抽回手，却被他紧握不放。
她知道的，从来都知道的，若东华做了决定，谁也反抗不了。
她望向天边那儿与这人间隔着的那道结界，思绪不明，只喃喃开口。
“隔着那结界，有我的爷爷，奶奶，爹，姑姑，四叔，折颜，胭脂，应儿，司命，成玉，还有一个人……”
她一一数来，他静默听着，手中握得愈发紧了些，末了，只听她说——
“我忘了他的名字。”
他的心是痛的，不想她挣开，拥她入怀，颔首间，眼角泪已滑落，不忍放手。
他胸口起伏不定，她知他声声隐忍，可他们二人的这般痛彻心扉，从她决意生下孩子那刻，终是回不了头了。
“九儿……”
他终于唤她，泪痕滑过她的颊边，声声低泣。
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百口莫辩，竟连求她原谅的话也说不出口。
“九儿……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颤着身子，哽咽着拥着她，不敢再松手，“我……我……”
她在他怀中，听着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连他都说服不了自己，她又怎会回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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