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籁，夜渐深重，凉风浮进窗里，撩了长衫，榻上之人缓缓睁眼。
白凤九的喜，怒，哀，乐……进了她的心里，神思已清醒，身体却沉得很，扶着榻沿起身，铃声摇响，她心头一震，见了脚踝上那系紧的佛铃。
脑子里絮乱不止，晕眩间，竟滚落到地上。
额前汗珠滑落，紧蹙双眉，她伏在地上捂着脑袋喘气，起不了身。
窗外月光洒进屋中，她抹去斑驳虚汗，忽的身前抵过一片阴影，不待她抬眼，东华便将她抱起，放回软榻上。
“身子虚弱，怎么起来了？”
东华将她靠在自己身上，见她难受得厉害，携来一杯水喂她饮了下去。
她喝得太快，呛咳几声，推开他的水杯，离了他的倚靠。
她侧躺榻前，单手枕着被褥，另一手覆着他手背，目光于他脸上，微扬起笑意，唤了他一声，“帝君。”
如此神情，他反执起她的手托着，抚上她的脸颊，似要确认什么，眼中隐隐亮光，“九儿……”
她暼了眼他抚着自己的手，轻颤而笑，眼底流光妩媚，满目嘲讽，“东华帝君，你在期待什么呢？”
她努了努嘴，吻上他的掌心，斜眼生情，如此挑逗，一派狐妖姿态。
见他眼底失了光色，她便停了笑，单手勾起他的下巴，淡漠的眼神里含着报复，“就算我有了白凤九感情，也改变不了我是妖的事实。”
凑近了他几分，贴在他的耳边，“你赌输了。”
她知道他在赌，赌白凤九的爱能压过她的妖性，可若是她不愿，东华帝君就休想逼她。
东华轻轻摇头，似不相信，双手托上她的脸，“九儿，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封印已经解了，我，我不信……”
“封印是解了，白凤九的感情也都回来了，如此，怕是早在上一世跳诛仙台，她就不爱你了。”
她指尖抵在他唇前，提醒着，“别忘了，她死前发过誓的。”
“九儿……”
他隐着心底的怒气，揪住她的手指，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要再刺激我的底线，不要再和我闹这样的把戏，就算生气，也不该这样。”
“随你吧。”
见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也懒得再挑衅，甩手一笑，背过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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