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虽然极其短暂,但一生中却会经历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学会笑,第一次坐车,第一次被误会,第一次被拒绝……
“对不起,你不适合我!”小姐姐的这句话一直陪伴了我十几年,也讲一直陪我下去。这些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起这句话,我就想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变得强大、起来,去勇敢面对克服。
小时候读初中那会儿,周围好多同学陆续中途辍学外出打工,仅有成绩好点、家里有意识的才会幸免于难,家里也几次想让我辍学外出打工补贴家用,可惜我成绩还不错,所以没办法只能让我顺其自然。
初中毕业那年假期真长呀,长的让人一想就可怕,所以考完试我就寻思着去外面打工,一方面体验生活,一方面能挣点钱填补下读高中的学费。
考完试第三天就动身了,家里没人送我,连从家里坐车前往县城都没有人送。13岁的人都没近距离里见过大客车,更别说坐过了,所以那次自然就是坐车远门了,大约5小时终于到了火车站,售票口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全是头,车上有人就开始各种抱怨了,而我由于是第一次亲眼见火车站,再想想马上就能坐火车了,忽然间竟有股莫名兴奋感,拂面而来包裹全身,经过三小时的挤压战斗终于买到了前往目的地宝鸡的火车票。
宝鸡六月的天已经不饶人了,白天总是会烤的火辣辣的疼。到宝鸡后住在舅舅安排的房间,白天一边在翻招聘报纸信息,一边去附近店里询问是否要人。到了晚上不管是不是找到了工作,都会去渭河边乘凉,或看跳舞,或看钓鱼,或看下棋。
第一份工作是“八一”超市营业员,一月300元不管吃,老板和超市里上班的小姐姐人都挺不错,但我干了一天算了下,一天吃饭最少得8元,这种干一月回去的车费都不够,所以第二天我就辞职了,虽然很惋惜。
第二天又是重复性动作,开始找工作,运气很不错,当天下午就找到了,是一家火锅店,位置不错,装修不错,味道不错,就连员工餐都特别好吃,特别是那个馒头和面条,太好吃了,任何言语描绘的味道都显的不够贴切,工资依然是300元,这回管吃。
第一天试干了一会儿,吃完饭领班给我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10点过来上班,我很兴奋,所以索性就走回住处,那时感受到了宝鸡的夜那么美,凉飕飕的迎面吹来在路灯的指引下,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犹如在舞蹈。
第二天傻傻地9点就到了,他们可真准时10点整才到然后开门。然后先开火做饭吃,吃完饭分工干活,让我拖地,可是我怎么拖都有脚印,正当我迷惑不解时有个小姐姐过来问我:“你之前没拖过地吗?”。我怯怯地回了句:“没,家里地都是土,不用拖,学校那种地面颜色脱了看不出有脚印。”然后她教我,边说边自己示范,也是从那天我才学会了拖地,原来要倒退着拖才不会有脚印。接下来,则是各种有爬着睡觉的,有玩手指头的,有吹牛聊天的,经理安排小姐姐则专门教我如何给客人点餐,如何上菜等。城市和农村就是不一样,直到午饭时间也没见几桌人来吃饭,可到了晚饭时间所有能坐人的地方都爆满,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
到了晚上十点客人才散尽,桌子上还不少剩菜,他们几乎同时冲了过去,围在一起欢快地抢着涮着吃了起来,而对我有洁癖的我来说,只是傻傻地站在一旁用鄙视眼光看着他们,有人意识到我没过去,边吃边喊我:“小帅哥,赶紧过来一次吃,这个太好吃了。”我没有做任何回应。
下班时,小姐姐对我说:“小帅哥,不好意思,经理说你不适合干这份工作,让你明天不要来了。”补充道:“她的原话是你不适合她”。
沮丧,悲伤,无助瞬间涌入心头,第二份工作丢了,我依然走路回住处,风依然没变,路灯却似乎更亮了些,十三岁的少年在陌生的城市相伴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失去第二份工作后,我给舅舅说了情况,舅舅欲言又止。他带我吃完饭,然后说:“班就不要去上了,好好玩玩,好好想想先给你拿200元,想吃什么去外面吃。”回到住处多了一个信封,里面是舅舅给我的高中三年学费2000元和一封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经历,那些话,那些场景,依然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激励着,鞭笞着我。
——二哥2019年4月 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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