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十里,一望千年
春天来了,老家院子里的洛阳红率先绽颜惊艳。听姐说清晨还是花苞儿,一簇一团,而阳光洒在上面时,已然开了,是红得扎眼,一朵朵,一瓣瓣,在绿叶映衬下,展了盛世美颜。和老房子,藤架儿,泥土地,小菜园,鸡笼水缸混搭在一起,土中出新,分外娇艳好看。
红配绿的牡丹旁,已经习惯了它的浓烈,年年花开,岁岁依旧,甚或无视,老父亲就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打着盹儿,依花而眠。黄狗儿偎在脚前,离得近了,他用柺杖轻敲一下,或推搡一下,如水磨盘,就这样了无意趣,却又安然地过着每一天。
后院里已种上诸多青菜,自是碧绿绿青汪汪的,而护拦网下的公鸡母鸡似在塞外野外撒欢,不知愁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嘶叫着。依墙而搭的鸡窝里,姐姐时不时猫身而俯就,取出两三个黄澄澄的温热鸡蛋,炒出的色泽果然黄灿灿,终于又回归了自给自足的从前。
过生日切蛋糕前,闭眼许愿时,父亲倏地又睁开了,似乎某个机关已不太灵活,大家都笑了,他也蕴含着星星般的笑意,问他许的啥,他只顾乐着,我逗他,是不是让我活到一百岁?!大家乐翻。
而城市里的街道上,白色的,淡粉的,浓紫的,各种深浅不一的色系、品种牡丹已陆续开放,一座几个月的因为疫情而曾经成为空城,而因为一朵花而陡然苏醒,只是人们多了些理性冷静,不再扎堆。
往日的汤馆儿人声鼎沸,味道飘香至远,而今只有老客儿忠粉儿提桶打汤,即便堂食也是相隔甚远,匆匆慰肚热肠,便疾步离去,还是冷清了许多。而公园前,超市里,也要求出示洛康码,距离一米开外,有划线为痕,量罢体温方能入内。
想起魏紫姚黄,二乔荷包牡丹虽是王者之姿,千娇百媚也得忍受这昔日繁华,今天冷宫凋敝一般待遇,毕竟今年赏花者少;但它们依然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仪态万方。我自开我的,绽放我的美。
是啊,尝与不尝,一碗鲜汤始终在梦里心里飘香,这是古都人的灵魂味道;赏与不赏,一枝独秀的牡丹萦绕在眼前身边,这是花城人的韵致薰然。千年的文化沉淀,是埋在骨子里的,驱不走赶不散。
行道旁,郊外面,春风吹来,牡丹吐露,花枝招展,不亚于红妆十里;花枝上,花蕊里,花心似潮,朵朵缜密,一望千年,从春风雨露里。
这个春天我们太忙,从小区门前的党员先锋岗,从复工上班的热浪,从一直封闭隔离值守在高墙,我的同事们更是疏远了这些花事,不知不觉春衫渐薄,春天已至。坚守着,固守着,他们心里也是盛着一缕阳光,一枚春色;他们心里也是斟满了责任,装下了担当。
无怨无悔,终是墙外开花墙内香;不辱使命,终是挥洒热血谱春秋。这是一身警蓝的荣光:带工、值岗、防疫有序、消毒严格、科学管理、执法有度,这就是忙忙碌碌的日常。
我是谁?为了谁?对一朵牡丹花来说,你来与不来,我自盛开,美不自知也是殊荣;对我们来说,外界的评价定义,终是云烟,一如既往地值好班,守好岗,守护一方平安就是铁律,是稳当。
花容花貌 ,品性秉性终是天成的,尽管后期有了人工合成;而素质铁军终是在高温烈焰中淬炼成钢的,不惧硬仗,要打胜仗这是我们的信念之本。
这是我们的花火,这是春天的夲色。这不是故事,也从不忘记我们的角色。十里红妆也好,千年一望也罢,诗意俱在心中,勾勒的是丝丝缕缕的琐务人生,抒写的是千锤百炼的警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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