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讲一个故事。
早上上班时,领导来到办公室,很热情地和一个同事唠起了家常,关怀地问他最近生病的丈母娘怎么样了,叮嘱他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稍晚些时候的会议上,这个领导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说了,结果他不满意,说我不够认真,说我对工作情况掌握得不够,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数落我的不是。那一刻,我不知道怎样去反应才能维持我的自尊。
可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我觉得自己很委屈。
而且他对别人和对我的态度的强烈对比是最另我生气的。我觉得他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可是我也有能力强的地方,你为什么没有看到呢?你没有看到就全盘否定我所有的能力,这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
回家路上,强烈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想发泄,我想去破坏、报复,我想释放我内心积蓄的能量。那一刻,所有之前修行的真言全部反扑回来,把我吞噬。
我说,我生气,我讨厌他。
真言说,外面没有别人,一切都是你的投射。情绪不是因为外在事物而有的。情绪是本身就存在在你之内的,外在事物只是让你看到它。
我说,我看到了,可是我依然恨他。我想辞职。
真言说,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换工作,你还是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我说,那要我怎样?你还要我怎样?
我想到了《少年派奇幻漂流记》中,少年派在遭遇了家庭毁灭、亲人全部遇难的打击之后,他和一只老虎漂流在茫茫大海中,在一个暴风雨夜,他跑上甲板,对着上帝大声呼喊,你还要我怎样?
但是少年派依然活了下来,和他的老虎。
于是,我也开始寻找我自己的解药。
我想到了李欣频老师在课上带过的一个冥想,当和别人发生冲突之后,在音乐中,观想自己进入对方的身体,感受他说的那句伤害到你的话的背后所隐含的意思。
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太恨他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如果我把自己变成了他,我会想要杀死我自己,而我的自我的保护机制不允许我这样做。我无法将自己变成他。
但是我在家人面前还是要强颜欢笑。
我不想强颜欢笑,我想发自内心地去笑。
于是上微博乱翻,刚好看到《奇葩大会2》第二集的预告片,被马东学口技大师吸气时说话逗乐了。于是我找到了完整版。
真言说,这个世上没有巧合。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这期嘉宾田朴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她说她自己是一个自恋的人。她的朋友知道她平时很喜欢设计,于是带她去日本见了一位设计师。她将自己的设计拿给设计师看,设计师夸奖了她几句,然后她就开始自恋了。她环顾设计师办公室四周,看到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她问对方,这是你设计的?对方说是。然后她说,我觉得这有点空啊,我觉得应该这样这样,吧啦吧啦说了很多。她的朋友在一旁拽她,她都不为所动。
出了办公室,朋友问她,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她说,谁啊?
朋友答,原研哉。
她说,谁啊?哪个公司的?
朋友答,无印良品。
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地冒失。
可是我在反刍这个故事时,心里一震。我想到了李欣频老师课上讲过的“附身冥想”,将自己附身在当时的原研哉身上,我发现我的内心是笃定的。你说我的作品有点空,可是我想表现的就是空啊,我很高兴你看到了这一点。我对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信任度,我不觉得你是在批评我,我只是觉得你在从你的角度发表你的意见,意见没有高低好坏,只是不同而已,没有必要争论谁对谁错,只是不同而已。
这一刻,我突然释怀了,我觉得原研哉是一位“不争”的禅修大师。
批评是建立在对立的基础上的,但是大师明白,本无对立,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世界允许这种多元的存在,世界也因为多元,而变得丰富。
也许我的思索很佛系,不争,是否意味着墨守成规、不思进取?
但是我觉得,大师之所以允许这种多元的、不同的角度存在,没有反驳,没有一昧地坚持自己的正确性,其实是一种开放的态度,他包容这种意见的存在,也会纳入自己的身体,也许下一个作品就会试着从这个角度去切换。一切都在我之内,没有分别。只是不带着情绪去面对这件事,没有将事情附加上情绪色彩和批判主义。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允许不同的声音的存在,并且我吸纳这种声音,但是我不批判。我不认为自己之前是错的,也不认为对方现在是错的,我只是将自己放大,成为两个人。
也许从领导的角度出发,我确实应该做到那个程度,当我不把这个当做是一个批评,只是一个建议,只是他的一个想法的时候,我就放下了。我不把情绪附加在这件事上,而这种强烈的情绪性能量也转化成了创造性能量,更好地服务于我的生命。
这一刻,真正了解了,情绪确实不是外界事情带来的,是从我的内心升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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