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事

作者: 苏小五 | 来源:发表于2018-01-02 17:15 被阅读30次

    ​ 小凡是个幸福感很强的人,他觉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有很多事情值得他高兴。当然,目前最让他开心的事是他转专业成功,高考他没有发挥好,在中意的大学里却与自己喜欢的专业失之交臂,现在,他转到这个专业来了,失而复得,不值得高兴么?

    ​ 小凡给闺蜜糖糖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确认了这个好消息。有糖糖这个好闺蜜,也是让小凡特别得意的事。小凡和糖糖的室友是初中同学,因为一次和初中同学的偶遇,小凡结识了糖糖。对于糖糖,小凡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有相同的爱好,他们都喜欢小说,都喜欢诗歌,都在计划着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初中就认识糖糖,如果小学就能和糖糖认识,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小凡经常这样想。

    ​ “今天我搬宿舍,室友们给我践行,中午去搓了一顿,下午他们帮我搬东西,所有东西一次性搞定。新寝室真不错,是我们这破大学最好的寝室,去年建成的,而且,糖糖,我给你说,这次寝室里只有两个人,就我和一个四川的哥们,寝室很宽敞,肯定也会十分的清静,最适合看书了。“

    ​ 和糖糖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小凡等着糖糖挂电话,每次和糖糖通话,小凡都让糖糖先挂电话,这个行为最先有一些意义,现在只不过是小凡的一个习惯。糖糖今天话又偏多了,她可真是唠叨,电话里嘱咐了好好铺床,好好打扰卫生,好好收拾书本,小凡笑着回想到。

    ​ 小凡的室友来自四川,但一点也不像是南方人,186cm的大个子,瞧着至少有八十公斤的体重,怎么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小凡这个东北人反而像南方来的。通过几天的接触,小凡发现这个室友比较懒,开水房就在一楼,每晚他也不去打水,直接在洗漱间用冷水冲脚,小凡下二楼打水回来,他就凑过来借水,小凡打水的时候干脆一道把室友的温水瓶也带上。搞笑的是,小凡每次劝室友去打水,室友就露出一次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声到“亲室友,我的好室友,你就不要把我的超神shutdown了”,然后撇过头,恢复淡定,淡定的看着电脑显示屏。

    ​ 大学的课少,空闲下来小凡就和室友一起玩LOL,室友是大神级人物,跟着室友混,杀人杀得不是一般的爽,不过玩游戏最多只能玩到十点,因为,在小凡的世界里,女朋友比游戏重要无数倍,重量级不在一个次元。每天十点,小凡就会给女朋友打电话,女朋友是高中同学,现在成了异地恋,只有靠电话聊解相思之苦,把今天发生的种种说给她听,听听她今天的事情。准确来说,是除了星期六的每天十点,小凡才会和女朋友通话,因为这一天晚上,爸爸妈妈会不定时打电话过来,以前小凡被批评过电话总是占线,而且老半天电话仍然打不进来,特别是爸爸要说一长串的电磁辐射的害处和注意事项。于是,小凡把周六晚上空出来,等着家里的电话,汇报一下生活学习情况,趁机敲诈一下零食,小凡是个吃货,而且是个被爸爸溺着的吃货。每次爸爸给他寄零食时,妈妈就会拌几句嘴,说爸爸这是在把儿子当女儿宠,而爸爸会说“伟大的主是慈爱的,他教导我们要赐福给最爱的人,如同他赐福给我们”,小凡想到爸爸的回答,不由自主的笑了,圣经上可没有这样的话。

    ​ 室友看见小凡做祷告,非常的好奇,让小凡哭笑不得的是,室友最先以为小凡是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每次见到祷告都心惊胆战的,害怕小凡突然操起一把刀把自己给杀了。

    ​ “你这是少见多怪!”

    ​ “你可知高校室友投毒案,我们满足两点前提,感谢室友不杀之恩。”得知小凡是基督徒后,室友就喜欢上了和小凡探讨上帝,这成为了他除游戏、视频聊天之外的又一个难得的爱好。小凡也愿意向室友介绍万能的主,室友最先分不清楚耶和华和耶稣,当他让室友明白了什么是三元一体后,小凡十分的得意。室友一直在试图否定上帝的存在,而小凡坚持着让室友成为虔诚的信徒,渐渐的,他们就只为了争论而争论,因为这本身就是极大的乐趣。

    ​ “你居然会收到书信!”室友惊讶的张大了嘴,张大了的嘴完全可以扔进去一个鸡蛋。

    ​ “对于只会视频聊天的人来说,我理解一个忽略了书信的审美白痴。”

    ​ 信是糖糖寄来的,小凡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每次路过寝室楼门口,他都要看看小黑板,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虽然黑板上没有他的名字,可好几次小凡都没有忍住去信件堆里翻来翻去,拿开一沓一沓的明信片,在为数不多的信封中查找来自糖糖的书信。

    ​ 信中糖糖提到了暑假的旅行,那是很久之前他们就开始计划的事情,他们打算去远方,离开家,去追寻美丽的风景。在高中某个周末的下午,他们躺在绿色的足球场上,阳光明媚,糖糖忽然说,以后我们去旅行吧,真正的旅行,背上背包,说走就走。那时他们只会望着天空遐想,小凡对糖糖承诺,以后一定会陪她去旅行,现在,这个承诺就要兑现了,糖糖计划暑假去云南,先乘火车到昆明,然后从昆明到大理,再从大理辗转到丽江,路线是那么清晰,如在眼前。在信里糖糖询问了小凡的想法,小凡在回信中写到,他尊重他亲爱的糖糖,表示会在这个学期找一份兼职,既然是为寻找生命的意义,就该花费自己赚来的钱。接下来的几天,小凡就在网上看各种招聘信息,学校的招聘广告也有留意,还给广告上的所谓经理去过电话,参加了面试,不过由于需要交保证金而放弃了,小凡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小小的得意。最后小凡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守着一个二年级的男孩子做作业,一周四天,每天三个小时,第一次看到小男孩的时候,孩子很有礼貌的叫了“哥哥老师好”,小凡看着他的笑脸,心情大好。

    ​ 有了家教这份工作以后,晚上小凡就变得繁忙起来,除去没课的周末,平时他也要抽出两个晚上工作,而那两个晚上刚好是一周没课的两个晚上。每次回到寝室看到室友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和女朋友视频聊天,小凡那是无比的羡慕,我在工作,我在朝梦想努力,他就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周六晚上,爸爸给小凡打了一个电话,不过这个电话打得有点早,那时他还在辅导孩子功课,只好等下班后再回个电话。

    ​ “你什么时候找的份工作?怎么没有告诉爸爸?”

    ​ 爸爸果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尽管他很严,小凡理解他是一个小学班主任,严格要求孩子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他很有耐心的听完了社会险恶的教育,小凡知道,爸爸总会在最后告知他又寄来了好吃的,这次是蒙古的牛肉。在草原上工作的叔叔带回家一大袋牛肉,然后爸爸就把半袋给小凡邮了过来,已经寄出两天了,爸爸这个电话是想给小凡一个惊喜的,因为小凡最爱吃牛肉。

    ​ 邮件第二天就到了,中午他收到了短信通知,小凡玩了一下午篮球后去取的,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室友的电话。

    ​ “帮我取个快递,北门中通,我有事。”

    ​ “我下午累死了,而且我刚从北门走回来,都快到寝室了。你给回个电话,说好留一天,明天去取,不会那么快就退回去的。”

    ​ 室友“哦”了两声就挂了电话,声音很平淡,这让小凡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觉得不该放在心上,就给糖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铃响了一会,然后传来“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为什么糖糖不接电话,她曾经和他说过“她的拒接会清楚的传达出厌烦的意思”,可是,为什么糖糖会拒接他的电话,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小凡不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最近他很忙,中期考试临近,他要自学的还有很多,专业课目前听得头大,还要工作,还要忙学生会的事,他实在没有时间去惹糖糖生气。小凡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踱步,一次一次的听“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 “糖糖,我怎么让你生气了?”糖糖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 “糖糖?……

    ​ “你说怎么让我生气了?哼!你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都四天了,四天了,连个短信都没有,是不是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把我忘了?”

    ​ 小凡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有种躺枪的憋屈,不过回想一下,以前和糖糖基本是每天一个问候,短信常聊,QQ不断的。小凡只得哄哄糖糖,做些保证,他知道糖糖不会真生气的,她接电话那会儿心就软了,她和小凡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 “你玩篮球累了,该去吃饭了,晚上好好休息。“

    ​ 小凡等糖糖挂了电话,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折回食堂吃了饭,今天的菜食堂烧得特别的香。要回寝的时候,压抑又回到小凡心头,他想起了室友那平淡的语气。

    ​ “I am coming。”小凡推开寝室门,尽可能的表现得自然。

    ​ “不是快回寝室了吗?”

    ​ 室友的语气淡淡的,很陌生,小凡不知道怎么答话,室友在玩游戏,玩得很投入,游戏声音开的很大。

    ​ “日你仙人板板,格老子的坑货!”

    ​ 小凡很少见室友爆粗口,看来今天他心情真的很坏,真不可能就因为没有给他取快递吧,小凡在心里揣测。小凡选择了沉默,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抽出《搭车去旅行》,差不多已经看完了,是糖糖前几周寄来的。小凡把懒人桌搬到床上,铺开稿纸,开始给糖糖写信,书信是小凡最喜欢的沟通方式,它寄托着鸿雁传书的诗意,承载着一份等待的美。给糖糖写信是让小凡非常享受的一个过程,他会想象她读信时的表情,在哪一段她会发笑,哪里她会皱一下眉。在信里,其实小凡就表达了一个意思,有点煽情,这辈子都要相信彼此,他一定会陪她去完成远行的梦想。一封信写下来,小凡忍不住读了几遍,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给糖糖,女朋友发了个晚安,美美的睡了。

    ​ 因为玩累了,小凡睡得偏早,也很快的入睡了,可对于一个已经习惯晚睡的人来说,早睡也许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小凡很郁闷,他居然半夜就醒了,而且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很奇怪的东西,他被部长批评,他策划的学生会活动弄得一团糟。小凡不得不接受睡不着的事实,既然睡不着,不如睁大眼睛看看黑夜,小凡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寝室外路灯的悄悄话,他臆想着自己能听见。他没有听见路灯的情话,不过让他特别高兴的是,他听见了梦话,室友竟然说起了梦话,这是多么新奇的事情,他马上竖起耳朵,一个词也不想放过。

    ​ “我错了还不好么,你比游戏重要多了,不要生气……

    ​ 前面听着还挺清晰,可是很快室友的呓语就只是一串唔哝声,勉强分辨出几个词,大致能推断出他和女朋友吵架了,在梦里彩排道歉呢。忽然,室友嘴里冒出一句“我都帮你取了好多次的快递了,不帮我取就明说要不要得,还找啥子哄细孩儿的借口”。这句话室友说的太清楚了,小凡怀疑他是不是借着梦话在埋怨自己,想了一会儿觉的不可能,他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半夜醒着。虽然断定室友是在说梦话,小凡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那明明不是借口,是道理好不好,的确,你是帮我取过很多次快递,那不是因为你有自行车,而我不会骑,再说,差不多还是你也有快递的时候顺便的事,而且,我爸寄的零食基本都分给了你,作为室友,这些不是应该的事情吗?我帮你打水,经常收拾寝室,也没认为自己就多做了啊?

    ​ 自那晚听见室友的梦话,小凡就感觉和室友隔了好远好远,尽管一起去上课,一起在食堂吃饭,在同一个屋子睡觉,可小凡感受不到室友的真心,甚至争论上帝的存在问题上,小凡都认为室友怀揣着恶意。小凡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耿耿于怀,做人要大度,可是,当他赶个早占了专业课的位置而室友却又不坐,他心里免不了又一番失落。更让小凡苦恼的是,他发现室友的眼睛里多了厌烦。偶尔等一下小凡,或者给已经爬上床的小凡接一杯水等等,室友是那么的不耐烦而又表现出不能拒绝。

    ​ 时间会把烦恼放大,尽管小凡虔诚的祷告,向上帝忏悔,可他对室友的不满却在不断地累积。学校组织了一个夏季运动会,小凡报了长跑3000,于是他一改作息规律,明天清晨六点起床到运动场锻炼。为了六点起,前一天晚上自然得早一点休息,小凡想要十一点睡,可这是很难实现的,因为十一点,正是室友和他女朋友视频聊天聊得正嗨的时候,让小凡难以忍受的是,室友还喜欢放一首声音不小的单曲循环的聊天背景音乐。

    ​ 在寝室,小凡感到孤单,没有交心的朋友在身边。还好,可以通过电话向糖糖和女朋友索取一份温暖,在孤单的时候,他会特别的想念她们,想那个阳光的午后,他和糖糖躺在操场上,看着蓝天白云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 “我给你的回信还没收到吗?都快两周了,你去收发室找找。”

    ​ “我去找过了,没有,工作人员说,信件一般几天就到,两周早退回原地址了,有的话也都会送到寝室楼,上周我也天天看小黑板,上面的确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 “信里,我写了一些话在信里……

    ​ “你就不会再去找一找。”

    ​ 糖糖突然挂了电话,她大概生气了吧,小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突然就应验了。才结束和糖糖的对话,女朋友就打电话过来,毫无道理的对他发脾气,和她争执了后明白,竟是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她,从来都是她给他打电话。小凡翻看通话记录,看了好长,记下了他们的通话次数,真的发现一百多个电话中他只给她拨过三个,其他都是打进。小凡赶紧回了一个电话,好话哄着。

    ​ 暑假陪糖糖去云南,对于小凡来说就是既定的事,可事情仍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他有义务支持学生会的工作,学生会主席构思了一个暑假支教的活动,并且和其他高校有经验的支教组织取得了合作联系,但支教的宣讲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提交支教申请的人数远远不够,于是,学生会成员成了主席的动员对象,而小凡,被主席的口才成功打动,他想,如果宣讲会那天也是主席亲自出马,效果一定会很好。支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去穷苦的地方,把知识带给需要的孩子,给他们带去希望,也成就自己一段一定会怀念的岁月,小凡期待着暑假,期待着支教启程。然而,小凡同时也很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糖糖解释,他想把旅行往后推一推,下个暑假,恩,他打算这么给糖糖说,云南,他一定会陪她去的。

    ​ 小凡从来没有想过会经历如此糟糕的一个周末。这是一个阴郁的星期六,早上起来练习长跑,下楼的时候却给绊了一跤,在操场跑了三圈后腹部莫名的疼痛,去食堂打饭餐盘被一个人撞翻了,油汁溅了一些在身上。下午没课,小凡本打算在寝室看一部电影,《勇敢的心》前些天他就下载好了,可是,小凡回到寝室,却发现电脑启动不了,无论怎样按电源键都没有反应。这时,爸爸打电话来了。如果知道要和爸爸吵一架,小凡宁愿不接那个电话,多久没有和爸爸闹脾气了,一直以来爸爸都和颜悦色,很好说话的。的确,中期考试成绩是不太理想,可爸爸也教育过一次了,这次还说,就是翻陈年烂芝麻的事了,小凡知道爸爸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成绩,而是支教的事。

    ​ “你去支教,去四川,三千多公里呢,你也不给家里说,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自以为出远门好多回了是吧,以为从哈尔滨到长春就是天远地远了,暑假自己在家里好好学习,你看看你的中期考试成绩,系里排到倒数第几……

    ​ “够了!”

    ​ 小凡明明知道爸爸只是在说气话,从小到大,爸爸最不能容忍的是不告知,做事瞒着他,他尽管会生气,但一般只是一小会,他宠小凡,即便是妈妈不同意的荒唐事,最后他也会妥协,就像小时候小凡要求把自己埋在雪里他也是照办了的。这次小凡不知怎了,他等不到爸爸的怒气消退,他甚至一句都不能再忍受,今天实在是受够了霉运,心里积聚了太多的怨气,如果不吐出来他就会憋死,不痛快。所以小凡竟对着爸爸粗暴的吼出了“够了”,然后粗鲁的挂了电话,他觉得当初把支教的事只通知给外婆是有目的的,似乎就为了这一句“够了”,他没有去解释他去四川有室友照料。

    ​ 小凡对自己说,够了。到底怎么了,心情是如此的烦躁,他不停的追问原因,恍惚间看见无数的小黑影,它们在睫毛前张牙舞爪,小凡心里一阵恶心。

    ​ 小凡把室友的电脑打开,翻室友已经下载过的电影,可就是找不着,他记得室友明明在f盘建了一个电影文件夹,前翻后翻,左找西找,哪里都没有。小凡突然被一个文件吸引,文件名是“室友不要打开”,毫无悬念,小凡很快打开了这个txt文件。

    日记 星期几忘了 天气,就当是下雨 日期更加忘了

    本来不想写的,不过实在忍不住,跟她讲又说我小气,会被憋死啊。室友人很好的,总的来说,可是我感觉很远,不爽啊。就那天,他要出去,麻烦他给我带饭,顺便的事情,结果他语气淡的无味,还回避我的眼神,我就算吃泡面也不要他带饭了,那样子,好委屈啊,搁我这暴脾气,要不是你是我的室友,诶,算了。还有,我帮他取了那么多次快递,莫以为我摆出一次善良的样子就要求我一直很善良,我才和老婆吵架了,就希望你善良一次都不愿意么。还有,我觉得你怪怪的,总让我觉得欠你钱的一副死样,各种闷葫芦,各种疏远,还有,你早上起来可不可以轻点,不是你要起得早就代表我就不能睡懒觉,对我来说,睡觉是天大的事,特别是你关门可不可以不地震,我经历过5·12,我恐惧行不行。总之,我忍你好久了,各种不满,搁我这暴脾气,诶,怎么变成了第二人称。

    ​ 我还忍你很久了,小凡这样想,然后一条一条的反驳,给你带饭那么多次,总有一次我有事情,取快递那次我是有原因的,不要说我早上起得早,晚上你视频聊天吵得我都睡不着,再说我打扫寝室比你次数多,帮你打水,至于关门,人不都是有些缺点的,就说你,我要经常容忍你的夺命嗓音。我必须找糖糖寻点安慰。

    ​ “小凡,我有些话,我给你发短信吧”

    ​ 小凡被糖糖弄得郁闷,和糖糖的电话还是第一次这么简短,简短到小凡都没有反应过来,短信就过来了。

    ​ 小凡,首先我要说声抱歉,以后联系少点好嘛,我男朋友生气了。我觉得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你并没有把我们的约定放在心上,知道我为暑假的旅行付出了多少吗,你一句要支教就否决了我所有的努力。我不喜欢被欺骗,其实这也不算欺骗,但我心里很不好受。我们说好,每天都要在彼此的空间留下早晚安,我知道,你女朋友很不高兴,现在多了一个人吃醋,他很好,我不想他伤心,我们少联系,对彼此都好,多些时间学习。而且,跟我煲电话粥对你而言是累赘吧,我感觉到你的不耐烦了。祝你幸福。

    ​ 糖糖

    ​ 这不可能,在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怎么我都不知道,约定我没有忘记,我怎么会忘记,忘了自己也不会遗忘给你的承诺。我哪里表现出了不耐烦,我不清楚,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或许只是我太忙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原谅我,就像你原谅过我无数次的疏忽。

    ​ 小凡在寝室里来回踱步,心里发堵,丝毫没有察觉到眼泪快要溢出眼眶,他要给糖糖打电话,他要挽回这份友情,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拥有这么一个贴心的闺蜜,对,他一直称呼糖糖为闺蜜,这点他还遭到过室友的嘲笑。她不接电话,她说的少联系分明就是不联系,电话铃声一直响,那段熟悉到可以记下来的铃声“不接,不接,我就是不接你电话,你个大傻瓜,不要当真啊……

    ​ 终于,这段铃声变成了“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终于,变成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眼泪也终于溢出了眼眶。

    ​ 室友回来了好一会儿了,他看见自己的电脑亮着,界面是自己的日记,他看见小凡居然无视了他,小凡一遍一遍的拨打电话,神色着急,最后竟然流出了眼泪,这时候,他必须走过去。室友张开双手,给了小凡一下紧紧的拥抱,如同抱着一个丢了玩具的小孩。

    ​ “上帝说,他会赐福给他虔诚的信徒。”

    ​ 小凡看着室友的眼睛,看着他眼瞳里的自己,那个我开口说话了,明明是一些小事,他说。

    ​ 一些小事,不是小事,都是小事,小凡喃喃道,然后很苦的笑了。

                                             成文于2014年4月22日星期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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