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春天,二十岁的苏庆丰日复一日地奔波于宿舍和教室之间,除过周末回家的两天,其余时间他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去教室的路上,他要考大学。
他要,而不是他想,机会对于苏庆丰来说,只剩下这一次——他去年已经复读过一回,今年无论如何都必须离开高中的校园——他没有颜面,家里也没有闲钱供这个聪明却又执拗的大儿子继续复读下去。
于是,苏庆丰颇有些玩儿命的劲头。他不仅白天刻苦学习,夜晚也要点起一盏煤油灯,争分夺秒地吞咽课本上的知识点。他很清楚,数学是自己的短板,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揣上四册数学课本。
疯子苏醒「贰」两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转眼五月的预选考试来临,苏庆丰心惊胆战地走出考场,自觉无望,谁知成绩公布,却是榜上有名。
他便按下心头的狂喜,翻山岭地赶往风渠村,只想尽快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不料苏大年听完默不作声,良久才不冷不热地吐出一个问句:“这么说,你考上大学喽?”
“不是,父亲,这只是预选考试……”苏庆丰急忙解释,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大年微扬的手拦腰截断,他熟悉父亲的这个姿势,让人闭嘴的意思。
蒋香雪见状放下擀面杖,倒一杯水递给苏庆丰,拉他坐在靠背木椅上,笑盈盈说:“哎呀,还是咱家老大有本事,听说光是这预选考试,就能刷下去近一半的人!”
苏大年不置可否,掀起门帘钻进东屋,闷声叫道:“庆丰,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疯子苏醒「贰」苏庆丰起身,求助似的望向母亲,收到她鼓励的眼神,这才慢吞吞地走进去,开始和父亲的对话。
蒋香雪轻叹一口气,走到桌前继续擀面,耳朵时刻观望东屋的动静。苏庆收从院外蹿进来,咧开嘴刚要喊饿,冷不防瞧见母亲把手指竖在唇边的警告,知道父亲又在和人谈事情,忙不迭把话音吞回肚里,轻手轻脚地蹲在墙角,不一会儿便听到大哥和父亲的争吵声。他凝神辨识,原来是大伯从鹤城发来信件,言说化工厂招工,想让大哥试一试。大哥呢,死活不依,一门心思只想参加一个月后的考试。
不多时,争吵进入白热化的状态,苏庆收隔着厚实的土墙都能感受到父亲炽热的怒气。“这可是能吃上商品粮的工人呀!”他将头搁在膝盖上,心生艳羡,各种念头在脑袋里转来转去,最终拧成一股精神气儿——大哥推三阻四,还不如让我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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