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回到老家,吃到久违的棱角丝瓜,很多年了,不曾在这个季节回乡,对这清香鲜美的丝瓜之味也暌违已久。老父亲见我爱吃,装了一大包给我塞在行囊中。
记得那时立秋刚刚过去,白天仍然燥热,但每到傍晚,开始有凉爽的风袭来。天高云淡,西面的天空像是谁用水彩颜料肆意挥洒出缤纷的晚霞。在七点钟左右,篱上的丝瓜花黄灿灿地开了,幽香随着晚风飘来。又到了农家小院准备晚饭的时刻,照例用扫帚扫净院落,掸上清水,暑气渐渐消去,我们摆出小方桌,母亲在灶上忙着炒菜,菜式简单,常常是下地归来时随手从架上摘下的三四根丝瓜,几根小葱或是一把豆角。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清炒丝瓜,棱角丝瓜皮厚,有棱角,要先用刀刮去硬皮。左手握住瓜尾,右手持刀,上下翻飞,丝丝缕缕的绿色瓜皮团团落在脚下,丝瓜上深深浅浅的绿色条纹很是好看。用凉水洗净,纵向剖开,切成薄片,只需清炒,加少量清水,熟后清香四溢,盛在盘中,汤汁浓厚,鲜香软烂,饭后也口齿留香。
夏季的主食常常是烙饼。温水和面,稍饧后分成合适大小,搓成长条,擀成薄片,淋上少许香油,抹匀,从一头卷起,边卷边把两端捏合防止香油渗出,做成圆剂子,最后擀成薄片。照例是我们几个孩子烧火,用大铁锅烙饼火候非常重要,不能用硬柴,通常用麦秸。麦秸细碎,烧火时很容易烧不透,要用烧火棍架住保持松散状态,柴要一点一点添。母亲在灶上,待锅烧热,把饼坯放入,盖上锅盖,保持小火,片刻揭盖看到饼坯上有许多小鼓包时,迅速翻面。反复翻面,等到热气把饼撑得像一面小鼓,用锅铲敲起来砰砰作响就可以出锅了。烙饼一定要趁热吃,外酥里嫩,香气喷喷,配上清炒丝瓜,是我永远难忘的美味。
丝瓜是葫芦科植物,老家的丝瓜具有纵向的棱,通常是10条,横切面可见10个尖尖的小角,故名棱角丝瓜,也叫广东丝瓜。棱角丝瓜在傍晚开花,深夜就急忙凋零,不过花朵有香气,以便吸引夜间活动的昆虫替它传粉做媒。圆筒形丝瓜学名丝瓜,它的花朵较大,在清晨开花,正午时分还明晃晃地立着,午后逐渐皱缩成小小的一团,而后凋零。因白天昆虫众多,花朵不需要什么香气即能顺利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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