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读书

转自德克萨斯州北京同乡申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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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确是一种浪费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既然有这么个日子，就说明读书不是一件人人在做的事。要不然，怎么没有世界吃饭日呢？吃不上饭，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要体验一下好像不难，一天不吃或者三天不吃，就能知道什么叫“人是铁，饭是钢”；但其实，你根本没体验到吃不上饭的精髓，因为你对饥荒的忆苦思甜，随时可以喊停，而在真实的饥荒年代，真正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与吃饭相比，读不上书问题就小多了。很长一段时间，读书为贵族社会所独享，读书是很昂贵的，一般人没有机会识字读书。现在呢，读不上书倒不需要专门去体验，很多人生活的常态就是如此。区别在于，过去想读书而不得，现在图书唾手可得，但实在没那份闲情。不吃饭会饿死，不读书不会咋地，从这个意义上说，读书当然是生活的非必需品。关于读书，最常见的质疑是：读书有什么用？说实话，真没什么用。可能你读过一本书，就只是读过了而已，或者只是满足了自己“终于看过某某书”的感觉，书的内容是什么，读过没多久也许就忘光了。这种没用的感觉是对的。那种一看书名，就让你觉得非常有用，除了字典词典以及各种旅游指南，其他基本都是骗人的，尤其是那种号称几天就能让你掌握一门学问，或者看了它就能成为千万富翁之类的。读书就像打麻将，就像看电影，很多书读完，可能会让你明白一些道理，会让你思考一些问题，但要论改变你的生活现状，让你拥有更多金钱，或者更完美地过好这一生，大体是没用的。人，生而痛苦。读书越多，只能让你对此看得更加明白，关于人的悲剧，关于人的局限，关于人的脆弱。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事情，读书也是这样。很多人忧虑国人不爱读书，其实现代人的阅读量，远比过去多得多。越是强调国人不爱读书会怎样，越是把读书这件事情无限拔高，只会越发败坏人们的阅读体验，好像阅读是一种被迫的苦行，没有乐趣可言。为什么要读书？一是为了功利的，比如升学，比如拿文凭，比如赚更多钱，这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读书的主要意义所在，一点都不低级；另一种是为了兴趣，你能跟很多牛逼的人隔空对话，你能想到很多从没想过的问题，你能更平和地看待周遭，你的认知会在颠覆中升级。在读书这件事情上，你就是国王，再有名的作者，也得等待你的遴选，要看你们是否有缘；如果有些很有名的书，并不能让你体验到读书的乐趣，你大可不必勉强。读书是一件完全私人的事情，找人开列书单因此很傻，这种思维，依然是“读书有什么用”的延伸。其实，如果你喜欢某本书或者某个人，你自然就会顺藤摸瓜找到下一本书，就像你喜欢王小波，你肯定会想要去看一下罗素，你读过《文明是副产品》，肯定会想去读一下《生命的壮阔》。有人说，读书是一种浪费。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对此，我表示同意。除非你愿意为了一本书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否则你真的没有必要假装读书。只有首先明白“读书是一种浪费”，明白“读书没有任何用”，你才能开始真正的阅读。把生命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读书大概就是一件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一件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