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题记
唯有“恒”,便是“成”。历史鼓相碰琤琤,人们在洪波涌起的时代不往前行,可外婆却仍惦念那台老式缝纫机。
怅望江头江水者,临窗听雨念君安,外婆年轻时却不是同那些时代小脚女人的苦恼,亦不是弥漫硝烟的年代,在最普通的农村村中有着不凡的抱负。农村正是翻新的年头,家里入驻了一台缝纫机,外婆家境较好不愁吃穿,可偏偏外公想穿件自己做的衣服,城镇上来人要外公去当兵,外公想锻炼下自己,也想让自己的父母过的宽裕点,便去了。这一去便染了外婆不尽的愁心,她恍惚中想起外公的念想:“想穿件自己做的衣服。”便四处向人请教手艺,慢慢锻炼对缝纫机的契合度,可最后以失败告终,缝纫机也就未再碰了。
丹青不知老将至,犹以高歌陈辞情。外婆常在我耳边叨念要是再坚持几月,说不定你外公就能回来穿了,那次,外公没有能回来,外婆自此便天天呆坐在机前,从小我便见她时常用缝纫机补衣服,原是“常盼音书,素有骑役梅花到,鱼传尺素来”的无奈与心酸。
又是一年的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外婆带着那件军衣给外公上了几柱香,不知怎得,我心里忽然熏得疼痛,回想那年枝头柳梢低,终因外婆的不坚持断了外公的念想,那年春雨淅沥,外婆在庙宇中欣喜自娱,外公在部队中牵挂安危,终是故山犹负平生约。
若在几十年前,外婆执手亲绣,将会是什么样呢?
冷风吹过一隅寂寥,她道:“恒才是真。”桃扇轻遮远山眉,吹动了恒古的青丝,“若我当年就知现在这般模样,怎会不甘心呢?”当外婆情结打开时也撩拨了我几根心弦。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我道是人间有永远,却也只是空话,心如止水又满腔热血的成一件也终究是好。佛说:“放过他人为慈,放过自己为悲。”念后几十年我回头看,会感谢当时的恒,不放弃。
即使拼命坚持的过程漫长且难捱,也要不负平生约,意境千里远,摇落江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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