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个短篇,我就遇见了生命中的她,希望你也是。
“嘿,在吗。”
“刚打完一局游戏,干嘛。”
“今天下午碰见了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怎么,心动了?是你喜欢的类型啰。”
“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皮肤偏白偏黑啦,高个子还是是矮个子啦,眼睛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只有那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格外清晰。”
“荒谬至极,是不是你热得中暑了?产生了幻觉?”
“是荒谬至极啊,绝对不是看错,也不是幻觉。”
“那你打了招呼吗,问了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看着她远去,只是擦肩而过而已。”
“挺可惜的。”
“我也觉得可惜。”
“我可以玩游戏去了?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去玩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
今天又是一个单调重复的夏日,太阳不知疲倦地烘烤着大地,一股股热浪席卷至街的尽头。临近中午,一排排绿樟下的街道竟鲜有几个行人,炽热的阳光透过无风的叶子投下一片片琐碎荫翳,却无人驻足乘凉,闲聊一番。
我缓慢地走在老旧的街上,汗水一滴滴的流过脸颊后落到黑色的沥青路上,便又蒸发了。沿着路边的树荫,我又走了许久,忽然间感觉一阵清凉,是北方吹来了一阵微风,旋即我透过茂密枝叶望向了北边的天空,几朵白云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下,像是一个个遥不可及的梦。
汗水流过睫毛,模糊了视线,我感觉街口越来越远。我仿佛是个沙漠里缺水的旅人,追寻着可悲的幻像,直至死亡。不知不觉间风吹起来了,从那北方,呼呼的来了。风扫过整街的树叶,发出簌簌地声响,是雨的前奏。
旧时的梦随风压来,曾经的纯白早已变得灰暗,空气中也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满是苦涩的味道。
高中毕业已经有一个月了,回想起那段日子,顿觉也是这般苦涩。日复一日的学习,无休止的考试,青春期的男男女女被禁锢在这个所谓希望的象牙塔里做着缥缈的梦。或许是自己无能,也或许是种种无奈,以至于这三年里我不敢于突破桎梏去挑战规则,没早恋,没打架,没逃课,当然也不优秀,平庸的我,就这样彳亍了三年,是具没有灵魂的驱壳,我讨厌自己,旁人也估计喜欢不来,感觉活着不过是自我安慰与逃避,想死也没有勇气。只想终日饮酒,恍惚度日。
天阴沉了下来,隐约有几声雷鸣,雨不一会就下起来了,一点一滴地拍打在发烫的沥青路上,零碎的雨点穿过枝叶掉在我的头顶,清凉从头蔓延至全身,像是一次圣水洗礼,但我却依旧污秽。
“落雨了,收衣服哟”一声叫喊不知从街的何处传来,在整肃的老街回荡,我往街边的楼房看去,人们一个个把头探出窗口看了看,就开始匆忙的收起衣服。
雨逐渐大了起来,不时还有闪电划破阴云。我淋着雨走到街口,找了个屋檐躲了进去。说实话我很喜欢雨天,莫名的喜欢,是那种期望天天下雨的喜欢,我也喜欢淋雨,可雨势实在太大,只能先躲躲,等雨小了再继续前行。
我总会在这种小憩时思考自己为何至此的原因,可惜想不到答案,或许也没有答案。有时想要做出大胆的尝试却又怕悻悻而归,喜欢雨,却因暴雨而逃避。
雨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淅淅沥沥地冲刷着夏日的街道,把夏日的炎热和过去故事,洗刷的一干二净。老街里回荡着雨点和树叶相遇的声音,夹杂着与玻璃窗邂逅的声音,还有雨水离开大地流进下水道那离别的声音,仿佛一场悲喜的交响乐。
滂泼大雨,水气弥漫,模糊了街道上的一切。我百无聊赖地在屋檐下哼着歌,四下无人,世界里仿佛只有我和雨。氤氲的雾气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身材应该是个曼妙的少女,她撑着灰色的雨伞,穿过层层雨帘,离我越来越进。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我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穿着一条碎花短裙,可是雨伞遮住了五官和头发。她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和我擦肩而过,在最近的那一刻,我们只有不到半米远,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屋檐下的我。在相遇的瞬间我稍稍低了下头,想要一睹其面容,心想在这个清爽的雨天,遇见一个美丽的少女也是件幸运的事。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我脑中的神经开始疯狂的震颤起来,在那一抹亚麻色的头发映入眼帘的瞬间,颅内开始响起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琴键优雅的逐一按下,每个音符都深深地叩击着我的心扉,这一刻风雨声都消失了,只有《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和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我从没见过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我曾经也在咖啡店盯着一个长发及腰的黑发少女发呆,也总在商业街看着一条条美型的大长腿目不转睛,她们几乎都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洋溢着青春的美丽。但她是不同的,她那独一无二的亚麻色短发,仿佛是仲夏夜的惊雷,撕裂了苦闷的夜空,带着一阵微凉的风吹进了我燥热的心。
我脑中开始幻想着和她在雨中闲聊起来,我问起她的生日,然后推断出什么星座,或许她会惊讶,一个男生为么会这么了解星座。我会和她说,她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她就像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这个曲子走出来的,从头到脚散发着德彪西钢琴的梦幻气息,听到赞美的她或许会矜持的笑起来,又或许会不动声色的看着我,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传达出一种与她年不相符的知性美。
我们在雨中驻足良久,我便会邀请她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我们畅所欲言,等到起身准备回去时发现雨也停了,惊觉已经避过了大雨,那时或许我们会相视一笑,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便分开,并一同期待着下次再见。
她由北往南走,我呆站在那里,我想认识她,我内心迫切的告诉我,就是她,从没有这么渴望达到的事情,她像是那已经走远了的梦,命运又给了我一次抓住的机会。我要怎么做?我想大声的和她打招呼,引起她的注意,可这样她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直接上去问能否同伞走路,会不会太过于直接和突兀了?脑中闪过了千万种方法,在一瞬间又全部否定了。我慢慢回过神来,她消失了,在迷蒙的雨中了无痕迹的消失了,还是如此。
我该上去打招呼的。
感觉有点宿命的意味。
耳边回响着滴滴点点的雨声,失意的情绪顺着屋檐不断留下,我没有走进雨里,继续前行,但觉浑身早已湿透。雨不一会就停了,我漫步回家,太阳依旧被笼罩在乌云之后,闷热不再,感觉夏天已经过去,又是一个夏天这样过去。
“嘿,朋友,你还记得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少女吗?”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对对对,就是那个。”
“怎么了?”
“我和她恋爱了。”
“恭喜啊!兄弟。”
“你知道吗?她还有一双丹凤眼美到窒息,尤其是在初秋的雨里,像是声迷离的叹息。”
“别秀了,夏天的时候不是连招呼都没打吗?到秋天怎么就成女朋友了。”
“后来又在那个路口碰到了她,我把一切抛在脑后,鼓起勇气,上去打了个招呼,她没有惊讶,还说以前在附近也看到过我,还说我有一次一直盯着她看,她还以为我要和她借伞同行来着,但有急事就匆匆走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各种聊,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经常约出来玩,久而久之,我觉的我们到了可以继续往下发展的程度,就和她表白了,她就同意了,很顺利。”
“不错嘛!而且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变化。”
“变化?就因为敢上去打招呼?”
“得得,夸下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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