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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洋洋爱搞事情。
镇上但凡有个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他都要大张旗鼓地给报社和电视台的“熟人”打电话,请记者下乡去采访。他恨不得把小城里这些搞新闻的都请去,大家和他一起敲锣打鼓,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那里出了西瓜般的大事件。
爱搞事儿的喜洋洋这不,今天,喜洋洋所在的镇上又出新闻了,“我们那里种了好多好多的蒲公英,现在开出了金灿灿的花朵,吸引了老多老多的游客下乡来采摘,当地老百姓又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门路。请你们帮忙宣传一下吧!”
喜洋洋言之凿凿,情之切切,找完张三找李四,而且还是夺命连环CALL。“熟人”被他缠得没办法。大清早,电视台的一个摄像和报社的一个摄影,俩美眉就撅着小嘴儿下乡采访去了。
爱搞事儿的喜洋洋小城里搞新闻的没有不了解喜洋洋的。他干了20多年的通讯员,对全镇二三十个村的情况门清,闭着眼睛能都说出哪个村的哪条路是什么时候修的,哪个村的村口有个大槐树,以及这大槐树都有什么典故;而且张口就来,口若悬河。
喜洋洋人也很勤快,记者下乡,他拿话筒、背摄影包,组织现场,安排采访对象,跑前跑后,从不吝惜汗水和热情。
尽管这样,大家还是不愿意去他那里采访。
为毛?喜洋洋好饮贪杯。早年,谁去了他那里采访,活干完了,他也不让走,非得留下吃午饭。吃完午饭还不算,他又得拖着扯着的非要人家留下来吃晚饭。
喜洋洋特别喜欢流水席,只要他坐上去,就盼着而且身体力行天下还有不散的宴席。不论大活小活,只要吃饭的时间一到,他一准掏出手机,“我说(学),今天市里电视台还有报社的记者都来了,你不过来陪客么?”
往往去一两个记者,喜洋洋能招呼来十几个人来陪客。阵容强大的陪客团有卖海鲜的王老板,有养黑猪的李经理,还有开建材商店的丛老大,都是些酒量很大的江湖儿女。
喜洋洋很喜欢这阵势,像个×社会的老大一样,戴着副墨镜,往主陪的位子上一坐,很有派也很享受,搞得去了的记者反倒手足无措,像是个丑媳妇似的。
只要酒杯一端,喜洋洋就满脸放光,一杯敬领导、两杯敬中央,三杯送祝福,四杯祝健康;欢迎来指导,感谢下基层……
一套一套的祝酒词儿,喜洋洋说得让人云山雾罩,那些陪客的更是一个比一个深不可测。去采访的记者经常是坐着车去的,回来时却躺倒在车上,甚至第二天都上不了班。
爱搞事儿的喜洋洋近几年,喜洋洋的行为才有所收敛,但去采访的记者还是免不了被他当大刀耍上几回。除了经常被认识王富贵、李发财什么的,还有被农妇的灶里钻出了一条蛇、一个蜘蛛会写英文字母之类的“新闻”电到,晕倒。
这不,今天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两名女记者才哭着回来了:中午,喜洋洋又搞了两桌,乌烟瘴气的,能把人熏晕;他口口声声说的那块老大老大、好多好多的蒲公英地能有好几十平方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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