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这本小说用去了我将近十天的零碎时间,在这十天里,我的思绪跟随者书中的人物命运的起伏飘忽不定。这是我阅读莫言的第二部小说,在阅读过程中,作者的叙述语言的魔力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佩服。我深深的感到,语言就是一座宝藏,一个好的作家一定是这座宝藏的深度挖掘者,他不但打开了这座宝藏,还引申了这座宝藏,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幅幅语言的奇景画面。
这部小说叙述故事的角度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阅读经验,作者以几个主要人物的自述为主要叙述方式,从而展开整个故事情节。这个故事以清朝末年,德国军队抢占胶州半岛,修建胶济铁路,义和团起义为历史背景,以孙丙、赵甲、钱丁、媚娘为主要人物,穿插进高密东北乡的猫腔戏曲,把一个檀香刑的行刑过程的前因后果写的淋漓尽致、令人震撼又发人深省。
小说的故事梗概是:清朝末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大清朝软弱无能,与列强签订了一些列的不平等条约。德国军队抢占了中国的胶州半岛,要在那里修建一条胶济铁路,铁路要通过山东高密东北乡的马桑镇。镇上有个叫孙丙的人,此人会唱当地一种非常有名的地方戏---猫腔。孙丙在镇上开了一间茶馆,有一天,伙计报信说她的妻子被几个德国兵在大街上当众调戏了,孙丙带着木棍就把其中一个德国兵一棍闷死了,那个德国兵脑浆迸裂,白花花的脑浆子蹦起了多高。其余的几个德国兵跑了,但是过了几天德国兵和袁世凯的兵都来了,把马桑镇洗劫一空,杀死了几个无辜的百姓和孙丙的家人,孙丙逃走了,他亲眼看见了德国兵用刺刀挑起了他的两个幼小的女儿,他亲眼看到他的妻子不堪德国兵的蹂躏而自杀时的惨烈场景。
孙丙出走了,他下定决心要报仇,家仇国恨在他的心中涌起,两个月后,孙丙回来了,他学会了义和拳,成了义和团的首领,还带回来了两个徒弟。据说练成这种义和拳的人能刀枪不入,孙丙把整个镇上的男女老少都鼓动起来了,几天的时间,孙丙竟然把这些散漫惯了的人们训练成了一支军队。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上午,这支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正在修铁路的德国人的工棚里,带头的正是孙丙。德国兵开枪打死了几个义和团成员,孙丙又打死了一个德国兵,然后又逃跑了。追铺逃犯孙丙的任务落到了知县钱丁的头上,上面下了公函了,德国人要求一定要抓住凶手,在德国人面前,清政府就是一条狗,主人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谁让你打败了呢?
钱丁最终抓住了孙丙,要对孙丙处以极刑,德国人要求要用一种刑,让犯人活受罪,不能死的太快,要等到铁路修好,才能让孙丙死去。钱丁找到了在京城干了一辈子刽子手的趙甲,据说趙甲杀人的手艺高超,什么样的刑罚都实行过,因为杀死了戊戌六君子有功,得到过慈禧太后的接见。趙甲决定对孙丙有一种特殊的刑—檀香刑。这种刑罚上让人活受罪,可以坚持好几天,犯人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
行刑那天,整个马桑镇的人们都来了,人们像观看一场特殊的表演,看一场当地的猫腔。人们看到在行刑台上,一口油锅淡淡的青烟,热气向上蒸腾。锅里有两个被滚烫的油浸透了的檀木棍。趙甲把檀木棍取出来,冷凉了,用毛巾把檀木棍外面的油搽干净,人们看到檀木棍在阳光的照耀下亮杀人的眼。孙丙被捆在一个台子上,趙甲慢慢的把檀木棍从他的屁眼里直穿进去,一端从肩膀和脖子的缝隙了露出了头。插入孙丙身体的檀木棍没有伤到孙丙的五脏六腑,这就是赵甲行刑的技术纯熟的体现。然后孙丙被人用绳子吊起来,掉在一个高高的木杆子上。
几天以后,孙丙还没有死,可是知县钱丁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了,他疯疯癫癫,又异常清醒的有匕首杀了赵甲,杀了媚娘,杀了孙丙。
故事到此结束。
令我感到震撼的是小说中描写的各种行刑的场面,比如凌迟就是一刀一刀的把人身上的肉割下来,直到几百刀,上千刀的把人割死,再比如檀香刑,那场面惨烈,悲壮,血腥。其程度无法想象。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他用语言和文字给读者提供了无限想象的空间。这是文学作品的虚构,但是封建社会历史中的各种酷刑比此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以想到,我们这个号称古老文明的民族面对自己的同类是多么的残忍。历史是一面镜子,他可以照见我们人性中低劣的成分。照见一个民族在走向现代的路上经历过多少坎坷、多少磨难,照见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普通人会经历怎样的苦痛煎熬,甚至是绝望和死亡。一个王朝走向了末路,但是,这个王朝还在对他的子民施加严厉的酷刑。他逼疯了正直的官员,杀死了自己的百姓。
历史这面镜子照见了太多太多的人间悲剧、喜剧和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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