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化之殇·开泰讲中医天命篇
把多样化的文化世界比作城市,不同文化、不同学科理论,就如同城市中的一座座高楼大厦,每一座高楼大厦的地基、墙体、结构浑然一体,有与其它建筑不同的风格和用途。
人,需要各种各样的文化,生产衣食住用行的物资的物质文化,进化精神修养品行的精神文化,构建和管理社会、营造人际关系的政治文化,等等。无论什么样的文化,为人的生存服务,以人为本才有意义。不以人为本,不为生存服务,再有用的文化,也不一定有人文价值,也许还会伤害人,恶化人的生存关系,制造生存危机。
和而不同,是人文精神的文化原则。各种各样的文化,以人为本才有和的根据与和的方向。文化之和,不是和于物,不是和于财富,更不是让其他文化、其他理论来和于我的文化、和于我的理论,而是和于人的生命,和于人的生存关系。
文化不同、理论有别,若没有以人为本,就没有正确的文化方向,理论之用就缺乏分寸。
以人为本,尊重人,尊重生命,生存是第一位的。生存,不仅是人的根本需要,也是地球所有生物的根本需要。文化改善生活,人过得越来越安逸,但若破坏了生存环境、恶化了生存状况,设置了生存远景的障碍,文化就弊大于利了。
医学是与生命有直接关系的文化。由于中西医的文化土壤的区别,中医以天地自然、活生生的人为立学基础,以我命为理论真实;西医以物质形态为立学基础,以实验实证为理论真实。这是中医文化和西医文化的基本区别。
没有区别就没有文化,没有差异就没有理论。然而,不少人不讲文化区别,不管客观基础同还是不同,理论本质同还是不同,用物理法则改造、同化中医理论。
最有权威意义、示范效应的是《中医现代化科技发展战略研究》。我们看看其中的“证候分子生物学研究”的“目标与发展思路”就能明白了:
“‘七五’以来,中医证候与治则已列为国家攻关项目,开展了血瘀证、肾虚证、脾虚证等的临床与基础研究工作,取得了大量有关证候研究的临床资料,总结了证候现代病理生理学变化特点。从整体、细胞和分子水平对‘证的本质’进行了大量研究,并研制了数十种动物模型,使证候研究有了较厚实的基础。……依据证候发生和多重基因致病的关联特性,用基因组学和蛋白组学的理论和方法,特别是从基因表达谱或表达产物的差异性比较分析来研究证候发生的基因表达及调整规律,探索证候表现的基因特性,基因表达调控的变化及其规律;探讨疾病证候、亚健康状态证候与正常生命活动三种状态基因表达的差异性;总结证候发生的基因组学特性,探索证候发生学的遗传学背景,形成证候基因诊断的基础,并建立证候疗效评价体系的指标。以证候为背景,从细胞的增殖、分化、衰老与凋亡等细胞生命活动特征、调控特点、调控规律及信号传导的层次、探索证候发生、演变的细胞分子学机制。”
这是中医的现代化吗?
《黄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明确地指出病机是中医理论的疾病本质,是中医临床的治疗目标。本质是唯一的,不是多样的,本质是确定的,不是变化的,所有的文化、学科理论无不如此。中医的“证”本质,从《黄帝内经》开始,数千年来,除了病机,没有其它。
《中医现代化科技发展战略研究》的证本质,不是病机,而是西医的基因、蛋白和细胞的增殖、分化、衰老与凋亡等,没有中医的五藏阴阳、生克制化、营卫气血、六淫七情等理论。
在西化路线引导下,有中医就认为,因治疗目标改变——从头痛等症状,转换到了西医的“病”,“如乙型肝炎、糖尿病、慢性肾衰等”,所以中医理论面临巨大挑战[1],言外之意就是中医理论不适用了。
病机是《黄帝内经》确立的治疗目标,是《伤寒论》“知犯何逆”的本质,为什么要歪曲为症状呢?改变中医的治疗目标,就等于否定中医理论,就等于取缔辨证论治。
否定中医理论的学术观点很多,再举几例:
1、“医学模式的唯一性原理”认为“中医的证属于西医的基本病理过程”和“证的诊断和治疗属于病理生理学的诊断和治疗”。[2]
2、“如果缺少解剖结构的证明,总会有说不准、说不清、说不透的问题,在有机整体观引导下,中医学理论没有建立在解剖学基础上,外科就是由于缺少解剖学的理论支撑而逐渐衰退”。[3]
3、“有了西医作为技术支持,我们才能明确了解我们治的是什么病,才能进一步确定中医方药的准确疗效,才有利于总结中医学丰富的遗产。在西医辨病的基础上,使我们能够逐步把握某种疾病的证候变化规律,进而去逐步制定中医的疾病诊治规范。”[4]
4、“只有通过逻辑实证和客观实验的理性认识工具加工,证明确是客观性的标准后,才可最终揭示事物的本质内容。……从文化生成论来说,中医‘辨证’的各种指标……,是纯粹的‘文化’概念,是中国几千年特有的思维模式所衍生出来的取类比象的结果,从来未经过逻辑结构的剖析和实验,是非自然科学的语言。……‘辨证论治’有其根深蒂固的局限性,它不能通观全局,整体地把握疾病的发生、发展、传变规律。再者,由于医者的主观性、经验性极强,辨证标准或有误差,所开方药各有千秋,这都会导致疗效上出现差异,从而使人们在中医辨证论治的疗效评判方面误入了一个极深的陷阱,一个几千年来世代的中国医生挖下的陷阱,它第一锹的掘土人便是先古的大思想家们,这‘锹’便是这些大思想家所固化下来的特有思维模式—‘气一元论’指导下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整体自然观。……这种并非建立在客观存在基础上的理论体系是否可以继续指导医学向前发展呢?”[5]。
5、用辨西医的病的“辨病论治”取代中医的辨证论治[6]。
西化洪流滚滚,中医何时复兴!
吕炳奎指出:中医“遭遇到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灾难。……打着发展中医药学、弘扬中医药学、中医现代化的旗帜,进行着反对和消灭中医药学的勾当。由于卫生部长期以来均是西医掌权,现今在消灭中医药学的进程中,已经获得节节胜利。2002年11月6日,中国中医药报刊登了《中药现代化发展纲要》,这个纲要将中医药学彻底破坏了,是西医消灭中医药学的重要证据,也是它蔑视中医药学的一块耻辱牌。”(《挽救中医》P250~251)。
中国中医药报官方号,转发新华社北京2019年10月25日电:对中医药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传承精华,守正创新,加快推进中医药现代化、产业化,坚持中西医并重,推动中医药和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推动中医药事业和产业高质量发展,推动中医药走向世界,充分发挥中医药防病治病的独特优势和作用,为建设健康中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力量。”
明确指示:“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传承精华,守正创新。”要求“中西医并重,推动中医药和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中医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走中医之道!
可就在重要指示之后,不少中医还口口声声循证医学,口口声声标准化、规范化,用西医的实验实证、继续教育等给中医上紧箍咒。
[1]尹常健.中医学面临的挑战.中国中医药报,2009年9月28日第三版.
[2]申维玺,孙燕.中医诊断和治疗疾病的现代医学原理[J].医学与哲学,2004,25(1):55~56.
[3]张岚,常存库.也论中医整体特色与优势[J].医学与哲学,2004,25(4):60.
[4]肖福德,刘勇前,肖军等.中西.病证.方药[J].医学与哲学,2003,24(5):44.
[5]王磊,常存库.“辨证论治”原则在疗效评判上的理论陷阱[J].医学与哲学,2003,24(10):59.
[6]《中医临床辨病治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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