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觉得对不起小白一家人,莫须有的原因痛打了小白的哥哥,抢走了小白父亲送给她的项链,还间接地将大头带入了小白平静的生活,弄的一团糟!可是他们也做的不对,不该不给大头一个追求幸福生活的机会,一切的一切,好似一个错误主导着另一个错误,一个人的过失需要另一个人来弥补,世界也在这种循环之中保持一种圆满的逻辑关系。
小镇也是这般馈赠给人们所有他能给予的,无论好的或者是坏的!前几年光景太好了,小镇耗尽了存储的好的一面,现在突然把坏的一面一股脑地抛给人们,建立起一种因果平衡的次序。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镇子,意味着留下的人在慢慢减少,阴暗的天空看不到一抹明日的阳光,似乎在暗示人们现在的情况,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自从听了小白一席话,大头真的没有再去找过小白,而小白一家人也在最近搬走了。
大头像是变了一个人,天刚蒙蒙亮就出去,直到天色完全被黑色淹没才回来,而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彻夜不睡,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笔尖檫过纸张的“莎莎”声。
我问他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于是我就什么也不问了。
北风袭来,激进的气流夹杂着寒冷,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算命的老头裹着厚厚的棉袄蹲守在路边。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来算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我问道:镇上的人走了很多,你走不走?
老张头眼睛微闭,说:我的双腿都埋在这片土地里了,走不动了。
忽而,睁开眼睛问我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还没有想好,还是想留在这儿!
老张头笑着说: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在远方等着你?
我说:她或许只是等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老张头说:你想的太多,生活有时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回到她身边,找一份工作,生儿育女,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不也挺好!
不算挺好,但也不算坏,我开始幻想这样的生活,一家人,一个家,可是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我说:做邻居这么多年,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家里的人,你一直是一个人吗?
老张头举目望向天空,缓缓地说:我又不是从泥地里蹦出来的,自然有亲人,只是年轻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走南闯北,爬山越河,到了有一天走得累了,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说: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不会有人烦你,也不会烦着别人。
老张头说:傻孩子,别乱想了,去吧!不是总有人愿意为你等待的!那里才有你需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需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
我说:不如我们一老一少流浪江湖,你给人算命,我替你收钱,多自在!
老张头点头道:这个想法好,这样,下辈子我们还做邻居,等我不像现在这么老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这辈子无缘,我们就先做个约定!
说罢他还真的伸出手指要跟我拉钩,我笑笑走开了。
今天大头回来的特别早,夕阳乍现,大头挡住了我面前的残阳,带我来到一个关门的酒吧!大头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踢开上锁的大门。我踢了一脚,又踢了一脚,门没开,不过锁断了。
空荡荡的房间早已了无人声,到处散发着腐朽的沉闷,残缺的桌椅凌乱地瘫软在角落。
大头找来一组四肢健全的桌椅,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撕下一片窗帘,擦掉上面的积灰,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瓶酒,搁在凸凹不平的桌面,自顾自打开一瓶,一饮而尽,我也照样喝了一瓶,看着大头。
大头深呼吸几口气,走到曾经的舞台,打开电源p音响。明晃晃的灯光到处闪烁,仍旧无法驱离浓浓的黑暗。
“我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我的前方早已没有了路!”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我的未来在遥远的不知处!”
“来来往往,走走停停!”
“我的路在何方?”
“稚嫩的脚步留下快乐,”
“童真的脚步留下纯美,”
“少年的脚步留下迷茫,”
“青春的脚步留下悔恨,”
“如今的路在何方?”
“走在记忆碾压的裂痕,”
“踏上征途的莫名悲伤,”
“一路上的风景轻描淡写,”
“来去匆匆的背硬转瞬即过,”
“我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我的前方早已没有了路!”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我的未来在遥远的不知处!”
“路在何方?”
耳畔响起了大头的声音,或者更像是歌声,哽咽中夹带生涩,听起来格外不入耳。大头终于写出来他要写的歌,却一点也不像一首歌,我只得拼命喝酒,抵消大头带来的折磨,不知不觉,我醉了,睡着了,只是脑海里残留的余音仍在萦绕,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我的前方早已没有了路!”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我的未来在遥远的不知处!”
“路在何方?”
醒来时天已破晓,大头不知去向,我想他是走了,似乎他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我想在未来的某个路口,我们还会相遇,但是是否还能记得起昨日的彼此!
我想,我也该走了,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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