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日式料理店就餐,一定要大吃三文鱼。
疫情期间,无法出去就餐,三文鱼也就成了最怀念的美食。
终于挡不住舌尖的诱惑,今天早早起床,去山姆会员店排队,买了新鲜的三文鱼回来自己加工切片。
当沾好芥末汁的三文鱼进入口腔的那一刻,记忆也被激活。
于我,三文鱼连接着一段难忘的经历。
01
26年前,去挪威采访冬季奥运会,住进成片小木屋改建的记者村。每天,要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早出晚归,独来独往。
那时候,我20多岁,风华正茂,努力精进。是当年现场采访冬奥会的两名中国女记者之一。
出发时,给自己立了目标。每天面对上百万的读者,不能有一刻懈怠。
利勒哈默尔的冬季,有一种静谧的美,外面白雪盈尺,天地洁净,虽然奥运喧嚣,但这个小村镇,依然有神秘的力量保持安静。
只有到了记者村,才能感受到内心波涛汹涌。
那是一种随时要捕捉突发新闻的警觉。
02
为了保持这种警觉,我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而且这两三个小时都在来往不同城市的通勤车上。
只要回到记者村,就要阅读大量组委会新闻,并且把一天的采访内容写成稿件,发回国内。
生产工具与美国记者相比,落后了很多年。那时候,他们用对讲机,团队作战,卫星传送。
中国记者没有电脑,独来独往,需要用笔写出每个字,传真发送。我的工作量是每天8000字。
活干完,天已亮,新的一天周而复始。
记者村的早餐成了唯一一顿正餐。
这顿餐提供的能量非常丰富。其中就有三文鱼。
03
早餐是免费的,但三文鱼我从来都不敢碰。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怕自己的肠胃不习惯,一旦拉肚子,就无法完成任务。
有位同行告诉我,你要多多吃三文鱼,挪威三文鱼最美味。
我还是不敢碰。
冬奥会一开将近一个月,我一个月没敢去吃三文鱼。
直到最后两天。
知道自己的任务已近尾声,我终于端着盘子走向了三文鱼餐台。
没想到这一吃从此上瘾。
04
挪威冬奥会后,我成了小有名气的记者,粉丝也多了起来。
另一方面的“收获”是,报复性的三文鱼消费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在与我相随。
常常在觉察,我到底要报复什么?
是补偿年轻时对自己身体欠下的照料?还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内心的其他欲望错过享受美好的时光?
随着年龄渐长,慢慢明白,人生有些时光需要浪费,有些时光需要享受,那些浪费过的,享受过的,也许才是真正没有辜负的。
如同我当年完全可以一边享受三文鱼美食,一边写我的漂亮文章。
因为,最后我猛吃了好几天三文鱼,却没有一天拉过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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