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见白狐
心有所想，念念不忘，聂老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留下了四弟兄，对于冥然未知的渴望，可渴望只是渴望，真心想要去冒险，还是有待时机……
昏暗的灯光，相顾无言，四兄弟再一次坐了一起……
“干不干？”日子有点难熬的老大，家里有点揭不开锅了……
“活人不能被鸟憋死，试一下，说不定能行……”老三最近有点面黄肌瘦，农村没有什么娱乐，只能床上折腾，可惜了，自己肚腹饥饿难耐，这老三胆小怯懦，偷懒耍滑倒是有一套，今天也一反常态，必有异常……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老四，直肠子，没什么心思和弟兄们耍心眼……
这句话击中了所有在场的人，因为做梦的不光是老四，弟兄们都做了，只是没敢说，或者说有所顾虑，不想说……
“看来大家都做了那梦吧……”老二说到……
“我梦到，我进了一个死胡同，出来的时候，丢了一条腿……”老四混社会的，从小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今天却一反常态，有点坐立不安了……
“我梦到，我死了，然后兰背着我，浑身是血……可能我又活了，我梦到过了好久，我躺在床上……”老三说到……
“我看到一棵树，一棵巨大无比的树，长在我们家的院子了，遮天蔽日，后来树，越长越大，我害怕了，它还是再长，拼了命一样，我害怕极了，我想把它砍倒，一刀下去，树却流出血……然后树继续长，终于把一切都毁了……”老大不明白自己梦到的是什么？
“我眼中是一片火海，有一本书在火里，我感觉它万分重要，我想去拿，我怕它烧坏了，可怎么也靠近不了，我越着急，距离却越遥远……”老二也抓抓脑袋，不知道自己的梦是什么意思？
“老二，老爷子生前，你跟他的时间最久，你记性最好，应该还记得那本书的内容吧，今天突然想好好听听，那本书了……”老大说到，这不是假话，人无助的时候，最能想到的就是以前的记忆，毕竟那本书也算是弟兄们所剩无几的知识储备了……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虽多，但说书就是说书，哪有那么多蹊跷的事情？”老三不是很认同……
“如果能有点火药就好了，炸开看看，不过我心里闷得慌……总感觉，我们弟兄们会出事……”老四有些忧心忡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二接茬说到……
豆大的煤油灯火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闪闪烁烁，映出四个人的身影投射在墙显得修长无比……
沉默，依旧是沉默……
“我的儿子，出生了，可是迟迟不睁眼……”老二说到……
“有这样的事情，我说你最近你不是很开心，两眼乌黑，心思着就有事情发生……”
“不要紧吧，会不是饿的，最近日子难熬，孩子也跟着受罪……”老三附和到……
“我晚上再给你寻摸弄只老母鸡，给嫂子补补……”老四一拍胸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那回事？我觉得他是在等……”老二不愿承认，可是呢，事实可能真是那样……
“老爷子说过，我们家的第一个男丁……”老大恍然大悟一样……
“不会吧，我还心思着，那是说着玩的呢……”老三心里不是个滋味，自己折腾这么久了，也没折腾出孩子毛来，可话又说回来了，真的有孩子了，那什么养呀？
“那就准了，我们还得上山……”老四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屋外，屋外一片漆黑，人家老辈人说的好，天黑，别出门，没曾想夜晚讨生活的自己，今天居然也伤感了起来，只是自己还未曾有家室，也没什么拖累，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那小家伙，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双目紧闭，说不出来你们不信，我好像听到他说话了……”
“老二，你糊涂了，他才多大了呀，才出生几天呀，就说话，你累迷糊了吧……”老大有三个女儿，他知道伺候月子不轻松，特别是孩子小的时候，哭哭闹闹，特别累人，可是老二家的这个男娃娃，说起来也真奇怪，不哭不闹，不睁眼，双手紧抱在胸前，谁说谁闹都不带睁眼的……是有点问题……
“可我记得，老爷子走到那一天，我记得他哭来，还伸手来……”老三补充到……
“是呀，二哥，你想多了，就是营养跟不上的搞的鬼，不过会说话，应该不可能……”老四也看着二哥，可老二的表情一脸凝重，不想是再说笑……
“可能吧，我们家秀的身体弱，你们也知道，那一天，我抱着娃娃，摇摇晃晃，也可能真是有点犯迷糊，我看到，不，分明是清晰地听到，小娃娃睁眼了，两只小眼睛倍精神，雪亮雪亮的，我甚至看到了他向我张开手臂，要我抱抱……”老二越讲越动情了……
“那倒是你梦寐以求的……”老三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楚，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闭嘴，听二哥讲……”老四有点不耐烦……
老三本想反驳两句，可是呢，从小被这个小老弟欺负，他打不过他，对他的言听计从几乎是本能了，只好摊摊手，表示闭嘴作罢……
老大一脸不屑地看着弟兄们，可是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我有个男孩子就好了……老大是这样想的，可是呢，偏偏呢，第一个男孩子出现在老二家，这一切都是命，是命，抗不过，只能受着……
“那小家伙张开了手臂，兴冲冲朝我扑来……我迎了上去，却抱空了，他好像变成透明的了，也可能是我是透明的了，就这样他从我身体穿了过去，我急忙回过头去，他抱住了一只白色的狐……”老二继续讲着，眼睛却是空空的……
狐，白狐，这是聂家人从小就不陌生的存在……
“小家伙笑了，然后我看见他向我招手，他对我说，我要……”老二停了下来，开始浑身上下的摸索……可是呢，找到最后却依旧只是拿出了那个破包袱……
“什么？”三双眼睛都在等着呢……
“应该是那本书，可是呢，我明明随身带着，可是呢，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消失了……”
“不是是你们家的秀给你扔了吧……”
“不会，自从生完孩子，秀身体弱，从来就没下来过床……”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没满月的孩子要那本聂老爷子的书……”
“那本破破烂烂的话本……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呢，一本书，再说了，他才多大呀，要书干什么……”
“这就是一个梦……别大惊小怪的……紧张兮兮的，大晚上的，讲得怪瘆人的……”
“那今天晚上，还去不去？”老四有点做不去了……
“当然去了，总不能干坐着，等着挨饿吧……”
这注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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