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高考终于结束了，别人家的孩子都考了四五百分左右，唯独儿子，考了二三百分。但是，尽管这样，我的心里仍然十分高兴，——儿子参加高考了！

儿子考后，工作马上有了着落——分到乡村工作。我的心里马上失落起来：儿子在下面读高中（分数不够市里的学校）时就十分不满，这下又被分到下面工作，他能踏实地做吗？这情形，怎么像当年弟弟一样？弟弟当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读出来时却不要国家分配——到下面乡村教书，自己又努力学习，考研、考博，跳出了农门………

叮叮叮……，晨起的闹钟响了，原来是一场梦！我这做的什么梦？什么时候考上大学就包工作了？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难道，梦，注定就是无根无巴、无厘头的？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读书时代……

我，读了一个初中，可实质上，我连中考都没参加——成绩不好，中考的前一个月被刷下来了！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那一阶段的，特别是当我回家后、当别人问起我怎么没读书，不会言语的爸爸，总是当着别人的面、直言不讳地左一声说我蠢、右一声说我不行的时候，我便羞愧得无地自容，脸红耳赤。那一段时间，我感到我的身上哪哪都贴满了“读书不行、蠢”的标签，无论我走到哪儿，这种标签如影随行、如芒刺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幸喜，家里弟弟的成绩好，没人注意到我的难堪，一段时间后，我不再是爸爸口中的“焦点”事件、我又成了家里最不受关注、最默默无闻的那一个。

也许，成绩不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与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我的自卑情结在作祟、是我一厢情愿这么期期艾艾地想七想八罢了，有什么呢？——大姐参加了中考又怎样？二姐还只读了半学期的初中，我这个老三读成怎样，又有什么？别人的目光怎样看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自己没参加中考，一段时间里仿如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一样，似天大的事。如今，却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读书的阶段在时光中早已悄然而过，聪明也罢、蠢也好，一切已成了过往。那不堪与自卑早已被岁月烘干，成为记忆里的一个点……

是的，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们在岁月里留下了怎样的痕迹，无论我们曾经怎样自卑、怎样无助，怎样在心里泛滥成河，都已成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