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心事
“忍辱负重”成了我每天给自己灌输的信念。可是我发现我内心脆弱得很,我好像无法承受这种挤兑。
整个教室漆黑一片,倏然无数双眼睛睁开了,只有眼睛悬浮在空荡荡地暗黑中,无法望穿的冰冷从四周不断向我逼近,盯着我,锐利的眼神像是刀刃,划破了我每一寸肌肤;一张张嘴巴逐渐浮现,露出尖牙,在不见五指的空间宛如阴森地白骨,齿间碰撞响起尖锐地笑声,把我淹没在孤寂中。我紧闭双眼,捂住双耳,极力避免那些恶意的眼光,那带着尖刺狂妄笑声,不断地摇头,喃喃道:“很好笑吗?!,很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不要再笑了!”突然,地面崩塌了,周边的眼睛消失了,声音戛然而止,而我重重地坠入深渊。沙哑的喉咙已发不出声音,就这么静静的感受自己急速下落。没有感觉任何失重感,寂静如斯。我闭上眼睛,试图享受最后一刻的安宁。
再次睁开眼,看到了天花板,原来是一样梦。凝视了一阵,平复了心情,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我以为我可以用时间对抗一整个世界,我还是恐惧了,一颗心更像浸泡了福尔马林,没有生气,泛白的肉色依靠点点意志撑下它的完整。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这种微不足道事情,我还是被自己飘忽想法卸下了。但愿时间将会把这段记忆封存,沉淀后不愿意再想起。
校园的生活还是得继续。没有了小学时候的开怀笑语,冷暴力更似鸦片,逐渐侵蚀大脑,再慢慢变得麻木脆弱。以至于我认为,我跟这个班级格格不入,没有什么值得我纪念的一段学生时代。
早操时间,教室学生们三三两两在走廊上排队。因为我个子比较矮,也就自发站在了前面,站在了古星辰后面。其实古星辰已经比我高了,他不愿意站在我前面,就跟我说:“你比我矮,为什么还站在我前面,赶紧换位置啊!”
我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样,我就站在这里有妨碍了你什么了吗?”
“没什么,比我矮还居然在这里这么多废话,你有没有点自觉性。”
苗承飞突然插嘴道:“就是就是这么扭扭捏捏跟个女人似的,矮就往前面站,你好意思吗!”
听到这句话我就来气了。苗承飞也就是站在相隔我两个人的位置上,也不算是很高的,居然就在这里插嘴了。我毫不客气回嘴:“这又关你什么事啊,我倒觉得你跟个八婆没多大区别,什么事都喜欢插个嘴啊!”
“操,说你像女人还真是,还真是死缠烂打了”,苗承飞随后跟刚从教室出来的另一个同学站在他后面的白书亦说到:“你看道路,真实难缠,跟女人一样难缠。”
白书亦不怀好意的笑道:“还真是难缠的,难缠的,呵呵。”他站好队后,又跟着苗承飞一同笑了起来。
古星辰也听到了这句话,对我说了一声“难缠的,快站到前面去吧。”
“妈的,原来他们几个是一伙的,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贱人果然是能玩在一起的。”我心里暗骂着,但是身体依旧无动于衷,我就是不乐意换这个位置。古星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插入到我后头,用力推挤着,眼中透露一种“你就是活该”的蔑视。
操!这都是什么事!我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怎么就处处针对我呢!妈的,这世上怎么就这么多令人恶心的人呢!岁月静好都是些垃圾!就从没有见过太平的一天!
后来,“难缠的”这三个字,偶尔会从那堆人口中蹦出,我表面置若罔闻,内心真的想拿把刀直接刺进去,让他们知道祸从口出是什么意思。可惜我并没有这么做,他们还不值得!可恶的事,这些难堪的话语在跟他们玩的比较好的一伙人传递着,无形中,我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的视线射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能对此采取冷漠对待,而我所知道的那群人,多多少少都是以前苗承飞,古星辰的同校的。所谓的气味相投!
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某天的一次班会课,赵老师为了更好的了解班级学生每个人的情况,给班上布置了“作业”,这个作业还算挺特殊的,类似交换日记,更确切地说是与老师紧密交流。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或者有什么意见建议都可以一一写在日记本中,向老师倾诉,而老师也会以一个老师,更多是朋友的身份与你交流,提供建议解答。而这些心里话,老师也是全部保密,尊重每一位同学得隐私。
透过间隙,我看了一丝光。虽然那道光很微弱,甚至瞬间消逝,但我觉得,也许是上天在拯救我,至少让我有一个理由去忘记,擦去不想存档的回忆。
你的心事,我来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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