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婆家睡的头天晚上,那田里的蛙声比我家那边的还要响,要密集。
蛙声是能伴随着人们入眠的,可是犬吠却不行。
外婆家养的狗不少,天光还没亮起来时,场里的路灯还在送着橘黄色的光亮,村子下面便有了犬吠。
那远处的犬吠声停了,近处外婆家的狗狗接过力,聊得越来越带劲,偶尔它们这种声势浩大的交谈也会停顿,等你适应了这样的停顿,正要重新入睡,它们又有了一些什么急不可耐的话要说,新一轮的交谈开始了,对面的狗狗汪汪汪一阵,外婆家的狗狗没有及时地接着汪汪汪,我屏住呼吸,下一秒,就是下一秒......
外婆习惯了,外公耳有些背,更是搅扰不了他的清梦。
等天终于大亮,外婆和外公都起来了,就再没听到那样划破黑夜的犬吠了。
作者拍摄/外公喊我起来吃早餐大约七点多,我爬起来上了个洗手间,准备回房间继续睡,外公跟着我进来了,正吃着早餐,我睡眼迷蒙地看着外公,外公说,“消消,乖孙啊,起来吃早餐了。”
我摇头,“不吃不吃,还冒困醒。”
外公:“噢,还冒sa(第四声,刷)牙,起来sa牙,sa牙恰早餐。”
外婆站在门口,有些骂骂咧咧开了,“一说不恰,你硬是要问,你自己恰,一说冒困醒,偏说冒sa牙。”
外婆把外公赶走了,又对我说,“好恰噢,糯米滚麻坨,起来恰了再困也要得啊。”
突然睡意出走,干脆一下子爬了起来。
作者拍摄/外婆做的糯米粉子麻坨次次回来,只要家里有糯米粉子,外婆都要做一回这样的麻坨吃,舀几勺糯米粉子,加水进去,用筷子搅,搅得差不多用手进去揉,水分不能多,多了捏出来的圆球不成形,软塌塌的,水不能少,少了捏成的团容易裂开。
捏好的团丢进芝麻碗里滚一圈,再慢慢放进油锅,可以翻面再等那面好,第二次翻面就说明团子不沾锅了,于是就用锅铲来回炒,炒到个个团子都圆滚滚,芝麻飘香,外婆用锅铲压几压,鼓起来的团子一下子瘪了下去,个个都成了饼,盛到盘里,洒上一层白糖,很香。
炒这样的团子,外婆一般都是用菜籽油来炒,那油是外公装地里收回来的油菜籽,再拿去新店镇上的店里给人用机器压出来的油,那油啊,很深的颜色,装在塑料油瓶里,内部小个个的油泡泡像黄豆大小,用勺子舀出来,颜色才变浅了些,金灿灿的。
菜油炒出来的团子,冷了也能吃,还会更加地香,因为放凉了些,糯米质地也稍稍变硬了点,反倒更增加了糯性和嚼劲。
作者拍摄/外公早早买回来的龙虾吃完早餐,走到了场里,看到脚盆里有龙虾,突然想到昨夜睡前,外婆偏要我和丹丹发消息,要她和她爸爸说,给留些龙虾,别都拿出去卖了,我是发了消息,那时都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就算丹丹没睡,她爸爸也必然睡了。
我问外婆龙虾后来怎么买到的,外婆说,外公五点多起来就下去了,找柴爹买的,后来丹丹回我消息,说一清早听到我外公的声音在她家楼下,知道是买到了龙虾。
其实,外婆和外公都是不吃龙虾的,外婆吃不得发物,外公不喜吃些这样的食物,但是外婆会问我,龙虾要不要交点什么一起炒啊,门前多得很的紫苏,放不放辣椒儿啊,放什么佐料味好点啊。
总之,我们吃得开心这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确实很开心,又很满足,这不仅仅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是享受一种被爱的被动和掌握一项爱人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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